帖子落在地上,沾染了月行山的血迹,上頭“戰書”二字寫得張狂又潇灑,頗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之态。
不是先前中規中矩看不透的筆迹,而是帶了強烈的個人色彩,仿佛與那個張狂的人一樣,即便與整個江湖為敵也毫不在意。
上官允隻看了一眼:“武林盟接下了。”
關山月滿意,也不戀戰,轉身便與華如練一道掠走了。
月行山一死,十大門派再無長者前輩坐鎮,而剩下的小門小派與年少一輩的弟子都是第一次見到關山月出手,一時都被強橫的功力震懾住,直到那兩人離開才回過神來。
衛泱當即跪下:“屬下失職,沒能守好百川山莊,叫賊人有機可乘。”
上官允閉了閉眼,輕輕搖頭:“那兩個人,你防不住。”
衆人靜靜望着他,等他決議。
上官允吩咐過衛泱安頓月行山父子,緩步走到台中央,俯身拾起那張帖子,沉聲道:“落日城下了戰書,公然挑釁整個武林盟,我武林盟自然也不是怕事之輩。魔教約戰三日後,武林大會日程不變,結盟大會後,請諸位與我一同迎戰落日城!”
台下群情激昂,被關山月上官允短暫交手所激發的熱血後知後覺湧上來,與高呼聲一道響徹雲霄:
“迎戰落日城!”
二十七年前,是江湖十大門派圍攻落日城,二十七年後,輪到落日城強攻百川山莊。
世事輪換,因果相繼,生生不休。
盟主決選在重重心事中散會,各方俠士依照山莊安排回房休息,養精蓄銳靜待上官允排兵布陣,為三日後的決戰做準備——當然,也有隻是看看熱鬧臨陣退縮的,上官允也一概不究,贈了回程盤纏叮囑路上小心便一一送走了,最終留下的,都是二三十年來與落日城有着新仇舊怨的門派。
也是,哪有什麼護衛武林正道,都不過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罷了。
梅潛找到他的時候,上官允孤身一人清清冷冷地立在松竹之下,盯着掌心出神。
“你是不是受傷了?”梅潛甚至沒提醒一聲,直截了當地出聲發問,也不怕吓人一跳。
上官允倒是沒吓着,頭也沒擡:“被梅兄看出來了。”
梅潛皺着眉:“關山月那麼厲害?武功在你之上?”
上官允輕微地搖了下頭:“與我伯仲之間,他也沒讨到便宜。”
江湖盛傳明淵與上官允武功相當,但二人從未交手過,若關山月的武功就與他伯仲之間,那麼壓了關山月一頭的城主明淵,應當更勝一籌才是。
那日交手,他果然保留不少。
梅潛越想越是擔憂:“對付明淵,你有沒有把握?”
上官允慢慢收攏手指,虛握成拳,輕笑道:“我很期待見到他。”
梅潛默然,也不知該說什麼,平日裡的牙尖嘴利統統沒了用場,隻能笨口拙舌地勸慰幾句,便被上官允趕回房了。
三日後一戰不知會如何兇險,作為朋友自然是兩肋插刀萬死不辭,他尚有絕頂輕功可以依傍,但另一個人……
梅潛心頭微動,推開了門。
房間裡空無一人,本該老老實實呆着的人不見蹤影,甚至還還收拾走了行李,整個房間一時空蕩下來,顯得有幾分冷清。而桌上,依然小火烹着一壺茶,底下壓着張粗制濫造的字條,字也寫得極不走心。
是謝朝寒的留書,說反正留下也是拖他後腿叫他擔心,便拐了無辜的小肥羊阮翕把他送回謝家歸隐之處看看。
還貼心地加了一句已向上官兄辭行過,不必擔心。
“……”梅潛看了一會,把字條一折兩折收好,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說走就走。”
帶着那麼一絲不易察覺的氣性。
其實他走了也好,三日後決戰,他沒了武功,身上的傷病也沒好全,身子骨本就弱,要是在這梅潛少不得要分散注意力去看顧他,若是一不小心落到了落日城手裡,反而更加麻煩。其實即便他自己不走,梅潛也打算好把他送走的,隻是沒想到他動作那麼快,甚至沒來得及商量一下,知道與上官兄辭行,對他卻隻留個字條知會一聲,着實……欠揍。
隻是……他是幾時去辭行的,怎麼上官允也沒提?梅潛想了一想,思及決戰在即諸事繁雜,加之上官允自己也受了點傷,又有各大門派需要安撫,确實是無暇他顧。
梅潛歎了口氣,擯除雜念,專心思索起三日後的決戰。
而留了字條說走就走的人,此刻正駕着馬疾馳出洛陽,阮翕緊追在側,卻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洛陽城,似有些心不在焉。
“哎,怎麼了你!”不再隐匿身形的段籬跟在他們身邊,操心完這個,又操心那個,“喂我說姓謝的小子,你傷還沒好全呢,趕那麼急不怕發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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