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莉,你下鄉後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過你?”
林莉看着秦小然的模樣,想起之前田七在時的一些細節,大概猜到秦小然是知道了些什麼。
畢竟秦小然從小時候開始就心思細膩,長大後更是如此,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她笑了笑,隻是眼中并沒什麼笑意,甚至還因為想起了那些讨厭的人而帶上了幾分厭惡。
她輕輕歎了口氣。
“小然,不必擔心,那些事情帶給我的傷害遠不如家裡出事帶來的傷害大。而且,都已經過去了。”
秦小然心道,怎麼可能過去?
這種事怎麼可能過去,不過是為了不讓她傷心、不讓她麻煩而說出來的讓她安慰的話而已,林莉向來是恩怨分明、有仇報仇的。
“莉莉,告訴我吧,就像以前你替我出頭那樣,讓我也為你出頭一次,好不好?”
林莉輕笑,這次是真的笑了。
“好。”
林莉眯起眼睛簡單回憶梳理了一番,然後将她下鄉後經曆的一切以一種局外人的語氣娓娓道來。
盡管是局外人語氣,像是在說别人的事情一樣,但視角是不同的,主角視角和旁觀者視角不一樣,能看到知道的東西更多,也更讓人心酸。
秦小然沒聽多久,就委屈地哭了起來。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在她悠閑生活着的時候,林莉經曆了這麼多磨難和痛苦,而她不在林莉身邊,她什麼都沒做……
林莉看着秦小然哭泣的模樣,感覺好像瞬間回到了小時候,受了委屈的秦小然躲在角落裡偷偷掉眼淚,而她找過去手忙腳亂地安慰着……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又好像一切都一樣。
秦小然自己止住了哭泣,讓她繼續說下去。
林莉頓了頓,看了眼秦小然紅紅的眼眶,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比剛才那幾件小事來的嚴重的多,還是會哭吧。
不想看到她再哭了。
于是林莉接下來的語氣更平淡、描述更簡短,幾乎是一句帶過的描述。
秦小然沒有再哭了,已經心碎到哭不出來了。
痛苦不會因為簡短的描述而減輕,反而那種有意遮掩痛苦的舉動會讓聽到的人更加痛苦。
但是沒有關系,她們會正視痛苦,報複痛苦,然後忘記痛苦。
不管怎麼樣,她們都會在一起。
秦小然平複下來的時候,林莉已經平靜地看着她了。
林莉确實覺得下鄉後的這些痛苦不如林家出事的痛苦大,但痛苦就是痛苦,不是比較後就消失了。
重新回憶叙述這些痛苦的記憶也讓她覺得痛苦,但她知道這是值得的,她隻有理順這些痛苦,直面這些痛苦,才能解決這些痛苦,徹底擺脫這些痛苦。
但這個過程沒有她想的那麼痛苦,這或許是因為有秦小然幫她分擔了一部分吧。
兩人互相看着彼此,都很平靜。
“這些都說完了,我們來說說接下來該怎麼做吧。”
“林家的事等念平回來從長計議,來說說該怎麼報複那些欺負過你的知青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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