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馬琳達循聲望去,又聽見一個男人扯着嗓子喊:“有沒有醫生?有沒有醫生?”
貝海澤正在買單,聽到有人大喊,連錢夾也未及收好,雙腿已經自動趕過去;他撥開圍觀的人群,見一名侍應正從背後環抱着客人做着标準的海姆立克急救法。
那客人是約摸三十來歲的青年男人,一身潮流行頭,臉色煞白,眼神渙散,渾身綿軟無力;他的同伴是一名衣着豔麗的少婦及她的女兒,正抱作一團,哭哭啼啼:“不是!不是哩!他沒有噎着!”
貝海澤立刻表明身份,讓侍應将患者放平,擡高頭部,極快速地檢查了一遍:“之前有什麼異樣嗎?”
“沒有哩!他就是喉嚨不舒服……疼……”
病人的昏迷是由窒息引起。至于氣管為何堵塞,貝海澤不是專科醫生,不清楚原因,也不需要清楚原因——因當務之急是切開氣管,恢複呼吸,否則不可逆的腦損傷甚至于死亡就在不遠處等着他了。
刀,他需要一把刀。他現在知道為什麼耳鼻喉科的同事身上總會帶着一把小刀。
餐刀不夠銳利。
貝海澤猛地站起來,沖進後廚,随手拿起一把廚刀又飛速折返,整個過程不超過二十五秒。
姜珠淵這時也已聞聲趕來,她聽見尋求醫生幫助的喊聲,就知道貝海澤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她原想着也許能幫上忙,但是等她撥開人群時,最先看到的卻是病人掉了一隻鞋的赤白的腳,不禁吓得怔住了,攤着兩隻光光的手,呆若木雞地站着。
貝海澤看到自己的女友呆呆地站在離病人最近的地方,來不及再說什麼,單膝跪在病人身側,左手摸準了位置,右手執刀刺下去的同時大喝一聲:“珠珠,讓開!”
姜珠淵被一股力量朝後大力拉開。與此同時,廚刀刺入皮膚,切開位于環狀軟骨下方的環甲膜,血液混着呼吸道内的穢物噴濺而出,大部分噴在了貝海澤的衣服上,臉和脖子也濺上了數滴。
中年男子喉嚨深處咯咯作響,傷口處冒起一串小血泡來。他整個身體突然抽搐數秒又癱軟下去。貝海澤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污穢,從桌上拿了一根吸管來□□傷口裡幫助空氣進出。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終于放松下來,癱坐在地上。
他剛才一直閉着氣,現在才恢複呼吸。按閉氣的狀态估計,他從接觸病人到切開環甲膜的時間控制在了一分鐘以内。
那人的臉慢慢地回了點顔色,胸腔也開始恢複起伏;小女孩嘤嘤地哭着:“舅舅,你怎麼樣呀!”
侍應過來表示救護車已經到了路口,還有兩分鐘就到。他們會立刻騰出通道運送病人;那少婦也反應過來,對貝海澤連連道謝:“謝謝你救了我弟弟!謝謝!”
他擺了擺手:“沒什麼。”
危機已除,貝海澤平靜解釋這是普通外科醫生都會的救急措施。病人還需要立刻做氣管切開術,然後檢查到底是什麼問題。
絕望的時候,橫空出世這麼一位醫生救了她們的親人,這一對母女簡直把他當做了救命的稻草:“您給做吧!您給做吧!”
貝海澤對雙眼盛滿殷切的小姑娘微笑着安慰:“我不是耳鼻喉專科醫生,但我會跟車一起去醫院。别擔心。”
“去您的醫院!去您的醫院呀!”
他平複着氣息,眼神在人群中搜尋着女友。他看見她了。
剛才拉開姜珠淵的是辛律之。他仍緊緊捉着她的手臂——那一瞬間貝海澤腦海中似乎掠過了什麼,但又沒能想通;姜珠淵甩開辛律之的手,飛奔過來。
“别碰我。”貝海澤趕緊阻止,“很髒。”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事急從權,他沒有做任何隔離和消毒措施就實施了環甲膜切開術,病人有無傳染性疾病,病人術後是否會感染,這些專業問題立刻浮現在他腦海裡。
姜珠淵從包裡翻出來紙巾,想給他擦拭臉上和手上的血污。
不過她的舉動還是暖到他了:“我自己來。”
說話間救護車到了。少婦幫着将病人擡上擔架,她的女兒則扯着貝海澤的衣服下擺急急道:“叔叔,你說和我們一起去的!你要救我舅舅呀!”
随車人數有限,貝海澤對急救人員表明了身份,然後對姜珠淵道:“對不起,不能陪你了。車鑰匙在我右邊口袋裡,你等會兒自己開車回去好嗎?”
姜珠淵本想跟他一起去,但想到他是工作,不好顯得任性,于是點點頭,從他口袋裡拿車鑰匙。
馬琳達突然道:“你讓珠珠獨自開車回去?不好吧。”
貝海澤略一遲疑,馬琳達道:“不如不要動你的車。我來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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