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瞪着一雙老眼:“你在說什麼胡話!”
“等人審完了,叫老大把那些書信帶過來給父皇看一下吧。”皇帝冷笑了一聲,“席大将軍不愧是用兵的奇才,書信皆藏在買賣下仆的身契裡頭,用了不少春秋筆法,還有用了代碼密文的,破譯代碼用的本子竟然是席将軍那本傳世的《席家兵書》裡頭。這麼個奇才,若真是朕的手下,也是朕的一大幸事。”
太上皇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他不似兄弟們喜歡說胡話,凡是說出口的,必定小心求證過,許多年沒有犯過什麼大錯。
隻是終究要讓他心裡不快。
他那一朝的武将,真正到現在還在帶兵的不多了,而像席淞曦這樣,實打實地自己帶頭沖鋒陷陣的更少了。而且席淞曦也沒有白骞、吳涪穎之流的壞脾氣,為人溫厚,一向被太上皇看重。
皇帝這是在拿老臣開刀啊。
“他圖什麼?”待皇帝走了,他忍不住要問元春。這個一直在他宮裡服侍他的兒媳婦,因為身份才學的緣故,每每說起什麼事來也頗有見地,宮裡頭少有這樣貼心的,就是已故的華太妃都沒這麼叫太上皇覺得暖心了。
可是元妃隻是噙淚搖頭,一語不發。
上皇知道她是思人念己,想到自己娘家去了,也起了憐惜之意,寬慰道:“你放心罷,有朕做主,皇帝斷不敢委屈了你!”
元春卻打了個寒顫。
她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了,太上皇的身子,早是強弩之末,她看得分明,甚至比一些太醫還要更清楚些。而皇上的手段也早已表明,他并不樂意做一個仁慈的心軟的君主,如今宮裡頭,誰都說元妃名聲不好聽,出了上皇的宮廷,普通的小才人也敢嘻嘻哈哈地給她行禮。
就連一向喜歡擺菩薩面孔的皇後都差了人說:“本宮曉得妹妹服侍父皇辛苦,隻是到底人言可畏,妹妹清者自清,也敵不過三人成虎,日後還是恢複了來本宮這兒的請安,好堵了一些人的嘴罷。”
皇後一貫喜歡顯擺自己的大度名聲,宮裡頭鬥得昏天暗地的,隻要不殃及到她,她也沒主動管過幾回,不過真有人告到她耳朵邊上,便也能見識到這位後宮之主的手段。不過宮裡頭關于她的閑言碎語都說了大半年了,皇後卻在這時候出面,種種迹象表明,她已經絲毫不怵太上皇了。
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已經無法給自己年輕力壯、大權在手的兒子施加什麼壓力了。皇帝來給上皇請安、向他知會國事,甚至不像是表示對父親的尊重,而是施舍這位橫行了一輩子的老人家一絲權力。
何苦呢?
将來,你也是要老的呀。
元春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感覺到了寒氣逼人。
席家的事兒說到最後,就是席老将軍戰場上橫行了一輩子,小皇帝還沒疑上了他,他自己就疑神疑鬼上了。怎麼都覺得小皇帝是在剝奪他的兵權,最後勢必要誣陷席家老小于不義——自己心眼兒多了,看誰都不像是好人,于是擔驚受怕了幾年,索性就“自保”上了。
還是有人唆使的。
大理寺最擅長的就是審案子。要說他們沒審過冤案,那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但就是水浮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抽絲剝繭的事兒,他的刑部幹得也不一定比大理寺強。
席淞曦被秘密押送回京城時,正好趕上了一場辯論,一方面是鐵證如山,一方面是席家多年浴血拼殺出來的戰功。
席淞曦聽得恍惚。
他年級很大了,自比廉頗,八十尚能吃肉打仗,卻也時常有心無力,有時候被白時越的馬趕超過去,他甚至追不上。這一場大傷下來,又千裡迢迢被押解回京,早已經是出得氣多,進得氣少。隻是今天耳朵好像分外清楚似的,叫他聽明白那些故人之子在争論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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