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蛟苦澀的癟了癟嘴,不管自己在這麼高估在人類治理能力地花闆的大乾治下民間的殘酷程度,但是終究還是低估了。
想想也是,一個七品文官縣令帶着的親兵都快趕上七品武官把總總兵力的一半,足足五十人的規模(《中國古代縣衙制度史》)。
這t是正經朝廷還是殖民政權大家就不言而喻了。
想想那個綿延數百萬人的土客協鬥,名為械鬥,死的卻是人山人海,王蛟就不得不承認自己低估了這年頭民間鬥争遠不是自己前世那個生長在和平年代的人所能夠想象的。
“你們是對誰動手?”王蛟閉上眼睛,還是有種不忍,雖然大乾兩百多年治世有名的起義235次,要是按照前世《清末民變表》記載,光是1902到1911年,起義1300次,但是終究是小打小鬧,沒有攥成拳頭。
“誰對我們動手我家就反擊誰!”侯燕兵之前都是被老爺子教育要和這些中原看不上的小家族“委曲求全”,早就是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總算是能夠在王蛟這個“姐夫”面前顯擺一下。
對于侯燕兵的回答王蛟是一個字都不相信,他爺爺侯光明讓自己帶着去拜訪整個宗教秘密結社圈子,可能最開始的目的确實是想融入進去。
也确實被王蛟的建議打動,用抄錄的傳承換去小家族們手中有限的資糧,聚沙成塔再去撬動白溪觀。
但是很明顯的就是不可能隻有王蛟能夠影響侯光明的決策,不管是侯燕兵還是侯家在中原的主支,明顯在先禮吃虧後選擇了後兵。
“我本以為你家是要我在輿論上為你侯家留下點投鼠忌器的成本,但是沒有想到你這更明顯是引蛇出洞,用那傳承來誘惑大地主動手吧,是哪一家倒黴蛋?”
王蛟說起這話的時候嘴角卻是有點笑意,望氣術下那北方集鎮上的血腥氣很是濃重,很明顯就不是一般人家,甚至不是一般地主。
雖然都是盤剝佃農的地主,但是地主階層内部的仇恨可也是不輕。
相比起中小地主一邊要用公田、會社田不斷維持家族财富不會越分越少、越散,一邊要聯手對抗大乾那下鄉圍剿的隊伍。
大型地主的日子就要好辦了,因為他們有了統戰價值,大乾雖然不做人,但是願意給帶路的僞軍骨頭,反正骨頭來自于中小地主、自耕農和佃農,所以大型地主可以看做是大乾打入民間的釘子。
這些大家族基本上都有人出仕大乾,縣丞、主簿之流數量不老少,再其下的各種小吏數量更是不老少,畢竟維持會長的帽子大乾還舍不得給?
至于說縣尉,大乾縣令親兵都五十人,還需要那玩意幹啥?
讓維持會長掌握兵權可能嗎?
“潘家。”侯燕兵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王蛟就是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樣。
既然大乾在太平軍和撚軍的雙重打擊下基本上失去了山區的治理能力,那麼曾經的狗腿子維持會長早晚是要清算的。
隻不過這種清算要麼是“千夫所指無疾而終”,還是今天沒一個丫鬟,明天砸一個門牆,主要還是看這個維持會長會不會做人,以及當地有沒有人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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