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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兵荒馬亂,那頭啼笑皆非,亦有人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安,回到府中,看誰都是陰影。
許之恒睡不着。
回到府後,他告訴禾心影今日有許多公文要處理,就睡在書房了,叫禾心影早些安寝,随後,就将自己關在書房中。
半夜禾心影起來如廁,想到許之恒,便從櫃子裡找出一床厚些的褥子。天氣漸涼,許之恒睡在書房裡,不如寝屋暖和,若是着了涼,這個時節還有些麻煩。她抱着褥子找到書房,卻發現書房裡燈亮着,并沒有人。
禾心影便在書房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想着或許許之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沒想到過了一刻鐘,仍舊沒有動靜。她愣了一下,心裡既擔憂,又有些狐疑,縱是去恭房,這也太久了些。不會是出事了吧?去年朔京城裡有位人家,半夜起來如廁,地上結了霜,黑燈瞎火的也沒看清,一腳踩上去打了滑,第二日下人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她擔心許之恒是摔在了什麼地方,也沒敢驚動旁人,便将褥子放在書房,自己提了燈籠到處去尋。倒也沒尋到公婆的院子,隻在自己的院子隻轉了一轉,沒發現許之恒的身影。
這麼晚了,莫非是出府去了?
禾心影想了想,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便将目光投向了靠她們院子的一間——禾晏的院子裡來。
這間院子是她姐姐,那位短命的許大奶奶之前住過的院子,禾晏死後,這院子就被封了,院子裡從前的下人們也被遣散。不過禾心影曾經聽過一個傳言,伺候禾晏的下人并不多,有時候,那些下人還要被分去伺候許家的另一位姨娘。
禾心影對這個傳言将信将疑,好歹也是他們禾家出來的女兒,許家再如何膽大,隻怕也不敢這樣怠慢。況且那位姨娘,禾心影進門之後也沒有看到,問起來,隻說是犯了錯,被趕出去了。
禾心影心知肚明,許家可能是怕她這個新婦心裡不舒服才如此做的。隻是既然對她都如此看重,想來對禾晏也不會差,時間久了,禾心影也就将此事淡忘,認為不過是當不得真的流言而已。
不過,有時候關于禾晏,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譬如這間院子,許家人都說許之恒懷念妻子,所以将這間院子留着,沒有掃灑出來讓給别人住,就這麼空着。但禾心影又從未見過許之恒去過這院子裡。
思念亡妻的人,不會時常去過去的地方,拿起舊物懷念麼?
但或許許之恒是怕睹物思人,所以刻意不去吧。禾心影為許之恒找了個理由。
對于禾晏,她原先還有些妒忌,如今是半分妒忌都沒有了。與一個死去的人相争,是沒有意義的事,尤其是無論禾心影自己怎麼說服自己,她沒有感受到禾晏對自己的威脅。
換句話說,她沒有感覺到許之恒對禾晏刻骨銘心的愛戀。
燈籠發出幽微的光,外頭的風吹一吹,已然将她的那點困意全部吹散,她望着黑幽幽的那間空院子,想了一會兒,不由自主的挪動腳步,往那個地方而去。
她隻來過一次這院子,在剛嫁進許家不久後,不過也隻到了院子,等禾心影想進那間屋的時候,就有婢女冒了出來,輕聲道:“大奶奶,少爺不許旁人進這間院子。”
禾心影那時候是新婦,不想與許之恒因此事争吵,便退了出去,後來久了,也就沒有想過再去。今夜不知為何,卻莫名其妙的想去看一看。禾晏先前在莊子上養病,回到禾家後迅速嫁人,說起來,她與這位嫡親的姐姐,相處時間并不長,以至于現在,她都已經快記不清禾晏長得什麼樣了。
但或許,她還能看看禾晏生活過的地方,窺見一點血親曾經生活過的痕迹。
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院子裡。這院子一如既往地冷寒,不管夏日還是秋日,總如冬日一般冰冷。丫鬟将地面打掃的幹幹淨淨,卻拂去不了陳舊和衰敗之氣。
禾心影慢慢走到房門前,正要推門進去,忽然間,動作一頓,屋子裡有聲音。
她先是緊張,怕院子裡來了賊,可後來聽動靜,又覺得賊人不會如此大膽,便提着燈籠,偷偷地走到床邊,從窗戶紙的縫隙往裡看。
屋子裡的油燈點着,她看到了許之恒。
一個與素日裡全然不同的許之恒。
許之恒還穿着今日進宮的那件衣裳,他是個極為講究的人,平日回府之後,都要沐浴更衣,今日卻沒有。他坐在屋子裡那張大桌前,瘋狂的一遍遍拉開木屜,在裡頭翻找着什麼。
他的動作很粗暴,不複從前的儒雅柔和,從窗戶這個角度看過去,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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