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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良璧已經是窦家在真定州的糧鋪的掌櫃了。他瞥了崔十三一眼，道：&ldo;就算是四小姐有事瞞着你，你知道了，就能改變什麼不成？&rdo;崔十三認真地想了想，道：&ldo;不能！&rdo;&ldo;那不就是了！&rdo;趙良璧笑道，&ldo;四小姐讓你做什麼你就做好了，等到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rdo;然後邀他，&ldo;我要去趟東巷街，你去不去？&rdo;&ldo;你去東巷街做什麼？&rdo;崔十三已經放了年假，是專程來真定州找趙良璧玩的，&ldo;我在這裡隻認識你，肯定是要一起去的。&rdo;趙良璧笑道：&ldo;小姐把别家武館和陳先生的宅子都托給了我照顧，那邊雖然有兩個老蒼頭幫着照看，可眼看着要過年了，總要過去看看才行。&rdo;崔十三不疑有他，跟着趙良璧厮混了一天才回崔家莊。四嫂妥娘正領着剛剛進門的九嫂在廚房裡忙着一家人的晚膳，四哥的兒子仲元和女兒長青正坐在廚房的小杌上幫着摘黃豆，準備打了豆腐好過年。看見崔十三回來，妥娘笑着問他：&ldo;可見着四小姐了？&rdo;她托崔十三給窦昭捎去了自己做的兩雙鞋。仲元和長青則乖巧地喊着&ldo;十三叔&rdo;。崔十三笑着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懷裡掏出一包饴糖遞給他們。兩個孩子高興地歡呼起來。崔十三這才道：&ldo;送去了。四小姐說穿着很合腳，讓你下次再給她做兩雙繡折枝花的就行了，還讓我給仲元和長青帶了兩匣子點心回來，聽甘露說，是宮裡禦賜的，是七老爺特意從京都捎給四小姐的。我把點心和四小姐賜給家裡的東西放在了一起。&rdo;妥娘聽着臉上就露出欣喜的笑容來，連說了幾聲&ldo;不應該&rdo;，細細地問起窦昭有什麼樣的鞋來：&ldo;過幾天就是四小姐的及笄禮了，我怎麼也要帶着仲元和長青去給四小姐磕個頭。&rdo;家裡這幾天都在說這事，崔父還為此把崔十三幾弟兄都叫在一起商量送什麼東西好。崔十三因為在京都呆了兩年，這件事就交給了他，他正在為此頭痛着，聽了妥娘的話不由嘀咕道：&ldo;還是四嫂好，兩雙鞋就打發了。&rdo;話音未落，心中一動，幹脆不走了，坐在那裡和長青一起摘着黃豆：&ldo;四嫂，您是在四小姐身邊服侍過的人，四小姐喜歡什麼？&rdo;妥娘和崔十三說着話，手裡卻一點也不慢：&ldo;隻要誠心誠意送四小姐的東西，四小姐都喜歡。&rdo;不由就講起窦昭小時候的事來，&ldo;……一丁點小人，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全都裝在心裡。為人又大方，從來不都計較什麼……&rdo;崔九的媳婦看着妥娘侃侃而談，不由露出豔羨的表情。崔四在幾個兄弟裡最木讷，就是因為娶了妥娘，崔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敢怠慢他的。就是公公和婆婆，見到了他們兩口子也帶着幾分客氣，窦家四小姐更是隔三岔五地賞了東西下來，家裡的人也都跟着沾光。還好妥娘的性子好，從不因此心生驕縱，輪到該她下地送飯就去送飯，該燒火做飯就燒火做飯，妯娌間都服她為人厚道，她上管得住丈夫，下管得住親戚，十裡八村的婦人提起她來，九個人是羨慕，還有一個人是嫉妒。想到這裡，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年紀還小的仲元和長青身上。有了四小姐這層關系，這兩個孩子還愁什麼前程啊！及笄且不去說崔九媳婦的這些小心思，崔十三從廚房裡出來，碰到了大堂兄崔大。崔姨奶奶的父親‐‐崔家老太爺還在，幾兄弟都沒有分家，到了孫子輩，就按照年歲大小叫了大郎、二郎……大郎、二郎出生的時候崔家還隻是剛剛能吃飽，都沒讀過書，等到崔家日子漸漸好起來了，地契上要劃押，擔保要按手印的時候，才發現這個&ldo;郎&rdo;字實在是不好寫，索性就叫了崔大、崔二。從兄弟幾個論下來，等崔十三能在離村二十裡的私塾啟蒙時，大名就叫了十三。看見崔大，崔十三很是驚訝。崔大自從幫着窦昭管理田莊之後，全家都搬到了田莊上居住，不是逢年過節不回來。這年終盤點的日子早過了，小年還有十來天……他不由道：&ldo;大哥，您今天怎麼有空回來？&rdo;崔大嘿嘿地笑，道：&ldo;這不快到四小姐及笄禮了嗎？我回來和咱爺爺商量商量，看我們莊子送些什麼東西好？&rdo;又揚了揚手中一條兩尺來長的大青魚，指使崔十三，&ldo;提到廚房去，蒸了給咱爺爺下酒。你也來陪着喝兩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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