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門香客過多堵住了來時的去路,顧長風隻好跟着引路和尚從後山下去。
黃仁山後的林子修得很茂密,領頭的和尚拿着柴刀不斷劈砍才勉強能下山。
但這些林子并不純天然生長的,顧長風沒有感受到任何靈氣,每一棵樹上都有着人工标記的紅繩。
複行數十步,伴随着男女交歡的聲音響起,顧長風這才知道和尚們修建密林的原因。
輕撩開一片綠葉,遠處籬笆圍成的小院中,赤裸的人身猶如豐收年農家釀制豬肉般滿地鋪開。
和尚們自由切換着雌雄之身,像個忙碌小工般為那些交足了香火錢的客人帶來歡樂。
“施主莫驚訝,這是師兄們在收集十情八苦中的淫樂,您身上的舍利子就是這樣收集起來專門應對心癡劫的,您看這景象,多美。”
和尚如癡如醉地看着眼前之景,憧憬的眼神中并無一絲淫樂,更多的是為了天下蒼生的大義。
他告訴顧長風自己修為不夠,交歡過程中捕捉不了這淫樂,所以不能參與修行。
顧長風全當這寺廟裡的人腦子有病,他加快下山的步伐,眼下顧長風隻想回去和楊奠好好聊聊,确認這東西是否真的能絕了柴道煌的詛咒。
要是有副作用,旁邊有人看着也不容易出事。
開辟下山路離開黃仁寺,再回到城西的時候已是傍晚。
夕陽挂在白牆黑檐的古建築上,顧長風直奔貧民區,但走了沒多久,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按照大齊人的生活習慣,這個點的鬧市早就結束了,攤販都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吃飯了。
但此刻,遠處連成一片的茅草屋擠滿了人,大人用手捂着小孩兒的眼睛,自己卻墊着腳不斷朝内眺望,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少許血腥味吹過,顧長風心中生起了不好的預感,他急沖沖擠進人群,滿懷希望的心在此刻徹底涼了下來。
楊奠家門口血都從門檻處溢了出來,地上是随處可見的皮肉毛發,臭味引來蒼蠅嗡嗡飛着,這一幕在金燦燦的夕陽下倒是頗為柔和。
顧長風驚了,他沖進去四處尋找楊奠等人的身影,但他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甚至連本源氣都沒留下。
“這裡都發生了什麼,有沒有住在附近的人了解情況的?”
顧長風扭頭朝看熱鬧的人群問道,起初,有幾人嘴巴微張似乎想回答自己,可在顧長風扭過腦袋的瞬間,周圍大批人群全部轟然後退。
這種後退不像那種平時馬車路過的行人避讓,更像是看到了什麼怪誕又不得了的東西,所有人眼裡都透露着恐懼。
“怎怎麼了?”
這舉動一出,顧長風也是懵圈極了,他先是朝身後看了看,确認沒人之後又檢查了下自己的身體,看看是不是柴道煌給自己留的詛咒發作了。
可他現在正常得很啊!
“諸位,可否将此宅院的情況告知在下?”
顧長風剛上前一步詢問,那些民衆吓得急忙往後縮,更有甚者連滾帶爬逃向遠處。
顧長風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他就覺得後腦勺嗡嗡作響,突如其來的飛石直接給頭顱砸了個血窟窿。
“動手,快動手把他拿下!”
不知道誰大喊了句,人群中擠出一些青壯年撸起袖子撲向顧長風試圖将其壓倒在地。
氣浪翻滾,這些人被全部掀翻,顧長風捂着流血的腦袋大聲質問: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這宅子裡的人是我朋友,我隻是詢問下他的住處,你們這些人為何如此刁難!”
“看,看啊,果然是他,我就說跟那癫子一夥的有個小雜碎吧,來個人去告訴李巡撫,就說犯人找到了!”
說話的人很眼熟,這正是顧長風在進入落城第一天見到的那個挂錢袋的儒士。
當他說完這句話後,顧長風明顯感覺對方身上的氣,又濃郁許多。
“什麼一夥的,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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