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令臣比他反應更快,直接拔出袖中的匕首,面不改色地插入那人的胸膛,連一點血都沒有濺出來。月光照得他面容皎潔,好像這塵世間最幹淨之人。
那是采綠第一次看見公子殺人,手法利落,表情沒有任何波瀾。似乎這些事對于他來說,早就習以為常。
沒過幾天,街上都在議論,京郊的安平縣令為百姓請命,狀告太子乳母一家侵占良田,卻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大理寺監牢。縣令之子請仵作驗屍,說其父是被利刃插入胸口,被人活生生地殺死。
直到那時,采綠才知道,傳言都是真的。公子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樣溫潤如玉,善良無害。但她不敢告訴小姐,也無法阻止小姐嫁給他,因為公子是她們最後的庇護了。
“王府内宅,我不便久留。她若問起,就說我們不相識。”梅令臣說完,剛想起身,床上的人忽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屋中的兩個人都怔了一下。
梅令臣看向床上的人,她分明沒有醒,隻是下意識的舉動。白皙柔嫩的手,扣在他的腕上,就像相傍的兩根藤。他停頓了片刻,才俯身将她的手拉開,輕輕地放進被子裡,然後轉身離開了。
梅令臣走後,采綠坐在床邊,托着下巴發呆。
她分不清公子對小姐,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若說有情,當初為何不顧小姐的哀求也要把她休了,現在還裝作不認識。若說無情,剛才他的動作那麼溫柔,就像從前一樣。
沒過多久,朱承佑就帶着大夫來了。
采綠把床帳放下來,大夫進來診脈。他拿出銀針紮了蘇雲清手上的幾個穴位,人便醒了。
大夫收了藥箱,走到門外向朱承佑複命,“這位小姐沒什麼大礙。不過看她的脈相很亂,體内氣血相沖,才緻流鼻血,突然暈厥。小的鬥膽問一句,小姐可曾得過什麼病?”
“她失去了記憶。”
大夫摸了摸胡子,語重心長地說:“想來失去記憶的原因很複雜。但像她這樣體質虛弱的人,最好不要受什麼刺激。有時候忘記反而比記得,對她更好。”
朱承佑若有所思,“本王知道了。”
他讓下人送大夫出去,自己進了房間。
蘇雲清正從床上下來,一邊擦着鼻血,一邊念叨着:“采綠,我怎麼見到一個生得好看些的男人,就成這樣了?本小姐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啊。要不,改日我去鳳昭樓曆練曆練?”
采綠:“……”
“鳳昭樓就不必了。”朱承佑開口,“誰一直在本王耳邊嚷嚷,說夕風也不過如此的?”
蘇雲清擡頭看見朱承佑,鞋子都沒穿好,就跑到他面前,“義兄,你總算是回來了。”
朱承佑笑了笑,“怎麼,想我了?”
蘇雲清翻了個白眼,嘀咕道:“你拍拍屁股走了,給我惹出一堆麻煩。”
“誰敢找你麻煩?我替你出氣。”朱承佑找了杌子坐下來,“說說吧,你跟倩兒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她不是都說了嗎?”
“本王素來公正,不會隻聽片面之詞。若有隐情你大可說出來。”
蘇雲清心想,你可拉倒吧。那邊是你最寵愛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我沒這麼不自量力。
不過她還是走到朱承佑的身邊坐下來,要跟他說說正事。可摸了摸身上,到處都沒有。不對啊,信呢?剛才潘小姐明明還給她了。
朱承佑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看蘇雲清在屋子裡亂轉,問道:“你在找什麼?”
“信。”蘇雲清疑惑,自己回憶道,“有人冒充叔叔的筆迹給家裡寫了封信,說在同府那邊找到了土默特部關押戰俘的地方。剛才我在蓮池附近遇見潘小姐,正跟她說這件事。後來有個長得還不錯的男人出現,我就在這兒了……”
朱承佑猜到那個男人是梅令臣,想到人間琢玉郎不過得了“長得還不錯”這種很大衆的評價,就有點想笑。
那封信應該在梅令臣手上吧。
梅令臣倒是知道這兒是王府内宅,還懂得避嫌。不過能把自己女人擱在這兒,單獨離去。這份狠勁兒,朱承佑還是自愧不如的。
“信的事交給本王吧。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
蘇雲清瞪了瞪眼睛,覺得很不靠譜,“你都不知道信長什麼樣……”
“本王心裡有數。”朱承佑站起來,往外走了兩步,又停下,“對了,采綠跟本王來。這趟出門給你家小姐帶了點東西,你幫着去清點一下。”
“是。”采綠跟着朱承佑出門。
走遠一點,朱承佑才對她說:“不要在你家小姐面前揭穿,就當那位是不相幹的人,這樣對她比較好。本王說的,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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