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一想到剛才穆冬冬穿着英式大衣,渾身上下都堆着名牌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地說:“自己家的骨肉淪落在外,吃苦受罪十幾年,他們怎麼沒有想法?孩子憑藉自己的努力,有了更好的生活,功成名就,他們就有想法了?憑什麼呀?他們家的恩恩怨怨,咱們管不着。咱們對小秀好,又不是跟他們穆家有關系,我們是替孩子的媽媽在照顧孩子,有錯嗎?”
孫明月拉着女兒小聲地問:“怎麼樣?你看到陳譽了嗎?”
穆冬冬搖頭說:“沒有,陳伯母說他不在家。”
“那你有沒有問問,陳譽大概什麼時候回省城?我真擔心他和他的哥哥一樣,光長那麼聰明的腦子,迂腐得要命,一輩子呆在松北那種小地方。”
“我都沒有來得及問,陳伯母就說自己有事情,不能招待我。而且我感覺得到,陳伯母看我的眼神不像以前那麼友好……媽,你是不是跟陳伯母鬧矛盾了?”
“你可拉倒吧!隻有别人欺負你媽媽的份兒!他們看不起你媽媽,我能怎麼樣?特别是現在你舅舅出事,一個個都在看我的笑話。回頭你記得趁你爸爸心情好的時候,跟你爸爸好好說說,至少别在你舅舅辦理保外就醫的事情上阻攔。”
穆冬冬有些不耐煩地說:“媽,你怎麼來來回回都說别人欺負你,看不起你。我怎麼沒看出來?大伯母家裡的情況比你還不如,她不是挺好的嗎?”
孫明月心痛地說:“冬冬,你怎麼可以這樣跟你媽說話?你媽這些年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嗎?”
穆冬冬已經很不耐煩,“不知道!至少我看到的是,你這些年衣食無憂,隔三差五把家裡的東西往你娘家搬。”
母女大戰即将爆發的時候,穆誠走過來說:“媽,門口有人說是來找你的。”
孫明月之前并沒有見過高亮,所以見到高亮站在門口的時候,她莫名其妙,“你是誰?”
“我叫高亮!”
孫明月臉色驟變,“我不認識你,出去!”
高亮按照高靈說的那樣,聲音提高好幾個分貝,“你不認識我,或許你的丈夫有興趣見一見我。如果你再不讓我進去,我可以在你們家門口喊幾聲,讓你的鄰居們來聽聽我的訴求。”
“媽,這人是誰呀?”穆誠上前問。
孫明月連忙說:“你舅舅的朋友。”
穆誠眼神流露出鄙視之色,沒有再搭理,轉身回屋。
孫明月和高亮在院門口你來我往的時候,穆亞川正在樓上的書房發呆,他跟前的書桌上放着《森林縱隊》。
穆亞川從來都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在京市父母家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妻子對于這本書反應很奇怪,回來的時候在機場書店,他買了這本書。
到家後,穆亞川就把自己關進書房,看完第一個故事,他就開始發呆。之前以為早已經模糊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
她和女兒現在身在何方?是不是真的像她離開的時候說的那樣,她會帶着女兒在國外住着帶遊泳池的别墅,逍遙快樂。
女兒現在應該已經上大學了吧?有一個聰明漂亮又睿智的媽媽,女兒一定是在國外的名校就讀。
隻是,她會不會跟女兒說起他這個爸爸?又會用什麼口吻說呢?會不會有怨恨?
如果說起過,女兒會不會很好奇她的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
越想,穆亞川越難受,他突然起身,走到窗戶邊,想要抽根煙透個氣。卻意外地看到孫明月和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站在院門口,年輕人年紀不大,臉上的欲望卻很強烈。而孫明月看起來很慌張的樣子。
難道又是跟孫明遠有關系?穆亞川心裡一陣暴躁。
孫明月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她的兒子和女兒都已經這麼大,為什麼她還天天心心念念着娘家人,指望毫不成器的孫明遠給她帶來榮耀?
穆亞川徑直下樓,往院門口走去。
走出來的時候,孫明月剛剛把高亮打發走,轉身看到近在咫尺的丈夫,孫明月臉色瞬間蒼白。
“那個人是誰?”
“他……他是……”
“說實話!”
“他是明遠的朋友,他之前幫了明遠一個大忙,現在希望我也能反過來幫他一個忙。亞川,丁香路上有一個小洋房要賣,你能不能跟房東說一下,把房子賣給這個人?”
都不用穆亞川拒絕,孫明月的女兒自己就跑出來說:“媽,這種事情憑什麼要讓我爸爸來處理?是舅舅欠别人人情,又不是我爸!”
穆亞川深深地看了一眼孫明月,沒再說什麼,再次返回書房。
原本裴秀就很喜歡這套房子,得知重生人士高靈也非常喜歡這裡,喜歡的程度又加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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