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痛都提醒路瑤心比肚子更痛。
痛了有五六次,每一次去衛生間都不是,這樣熬到了下午,路瑤又有腹痛感,還沒走到衛生間時,一坨血淋淋的肉順着大腿掉了下來,滑落在地上,路瑤看了一眼,知道是了。
掉了一滴淚,簡單擦洗了下自己回床上躺下了。
航林不知所以,隻在一旁扶着,路瑤出衛生間時,航林也沒現異常,隻是看到她臉色煞白,滿頭大汗,他去衛生間拿毛巾準備給路瑤擦臉,現地上一坨肉。
大叫一聲:“媳婦兒,這是不是掉下來了,你看地上的那個東西。”路瑤不吭聲。
航林用塑料袋撿起來,包好後拿給路瑤看,路瑤扭頭不看,有氣無力地說留着吧,明天去埋了吧。
路瑤身子虛弱到沒有力氣講話了,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又是一天沒吃東西了。
模模糊糊中,看着航林端來一碗紅糖姜湯,喝了一口感到辣嗓子,而且苦得難以下咽。
第二天,航林一早就出門了,十點多回來,手裡拎了一條金項鍊,一進門就拿給路瑤,如果是一周前,路瑤還可能開心到飛起來,可現在,隻覺得厭煩,航林隻等她的回應。
沒想到路瑤說:“這是贖罪嗎?”
“哎呀,你就别再擠兌我了。”
話雖如此,可路瑤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假裝什麼都沒生過。
她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對航林說道:“明天,陪我去把孩子們埋了吧。”
航林說了句好。
路瑤撐着椅子下了床,在書桌前寫了一頁紙,大抵是讓孩子們找個好人家投胎吧,對不起孩子之類的,沒有緣份做你們的媽媽了。
邊寫邊哭,一邊哭自己,一邊哭孩子,還有一點點慶幸,慶幸是孩子沒有到來就現了航林的事,如果等他們生下來才現,她能怎麼辦呢。
想想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次日,航林問去哪裡,路瑤說:“去湖心吧,那裡安靜,有樹有水。”
他哪裡想得到,這是航林追路瑤時,帶她坐遊船,從這裡出沿着護城河繞了遍了藍海市内到水。航林的愛在這裡開始,她也決定,把最後的愛埋在這裡。
去埋的時候,航林拿樹枝挖了一個坑,路瑤把裝那坨肉的小盒子拿出來,航林放進去的時候,路瑤一起把前一日寫的紙條給了航林,航林掏出打火機,把紙條放進小坑裡燒成了灰燼。
路瑤終于也是忍不住哭出了聲音:“你們走吧,下輩子不要找我,我沒照顧好你們。”
航林看路瑤哭得傷心,也掉下淚來。
兩人埋好了後,就走向馬路邊,十月份的藍海本來溫暖又不失一絲熱烈,但路瑤渾身冰涼,手像是剛剛從冷窖裡拿出來一樣,航林不經意碰了一下,就順手拿起了路瑤的手握在手裡。路瑤本能地往抽回,航林說:“你手這麼涼,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可是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一個人睡覺時,也是這樣冷的,非要以這麼大的代價才能換來你的不放手嗎?可我不想牽了。”
航林深深歎了一聲氣。
兩人一路無語。
但路瑤還是決定要當着航林的面給那個女人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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