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叫醒他們?”蕭浮泗低聲下氣問曾國藩。曾國藩不說話,隻是臉色更黑了,一轉身出了營帳門。曾國荃和蕭浮泗,也趕緊跟了過去。
進入下一個營帳,掏開營帳門,曾國藩發現,裡面六七名湘勇,脫得精光,各自還摟着光條條的女人,呼呼大睡,現場畫面不堪入目。這就是自己苦心經營十幾年,天天教他們唱《愛民歌》,曾經軍紀嚴明,秋毫不犯的湘軍嗎?
曾國藩看到這裡,痛苦地搖搖頭。蕭浮泗雖然愛财如命,但他也知道,要不是自己是提督的身份,也肯定搞不到這麼多錢。要是曾大人一怒,撸掉了自己提督的職位,那就慘了。
“起來,起來!都他媽的起來,也不看看幾點了!”蕭浮泗見到這幫蠢貨還在做着美夢,立即扯着嗓子高喊起來。
這些士兵和女子,被突如其來的叫聲驚醒,大家睜着朦胧的睡眼,仍然迷迷糊糊。
“吼個屁啊!”有的士兵,還沒有看清楚眼前站的是誰,乍乍乎乎地道,“老子睡個懶覺又怎麼了?仗都打完了,還不讓睡覺了。”
“你們哪個營的,一大早吃飽了沒事吧?”另一士兵道,“怎麼,沒搞到女人,想來搞我們的。行,送給你們,十兩銀子一個。哈哈哈!”
蕭浮泗見越說越不像話,沖上去就對這士兵兩耳光,“叫你媽逼還睡,看清楚老子是誰。”
這士兵總算被打清醒了,擡頭一看,是蕭浮泗,連忙吓得爬起來,光着身子磕頭,“提督大人,屬下錯了,屬下錯了!”
蕭浮泗定睛一看,原來是手下一名六品的營千總楊桂,罵道,“楊桂,原來是你小子啊!”
楊桂忙對身邊的士兵道,“弟兄們,提督大人來了,快快,把衣服穿起來!”
然後他忙指着那些女人道,“你們先回去,晚上再來找你們。”
那些光條條的女人,趕緊穿好衣服,也一溜煙跑了出去。見到跪在地上的楊桂和一幫士兵,蕭浮泗這才道,“楊桂,你狗眼看看,這是誰來了?”
楊桂這才看清楚,站在自己身前的大漢是曾國荃。忙叩頭,“屬下不知大帥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望大帥恕罪,大帥恕罪!”
“怎麼,昨晚玩得盡興啊?”曾國荃諷刺道。
“弟兄們太累了,就找了幾個娘們,玩一玩。”楊桂忙道。
“你懂不懂軍紀,懂不懂軍規?”曾國荃道,“不準帶女人回軍營裡面,這他媽的是起碼的規矩,你不懂?你他媽的,還帶一堆女人回來,聚衆搞?”
“屬下知罪,屬下知罪。”楊桂轉向蕭浮泗道,“還望提督大人幫我求求情。”
楊桂沒什麼本事,作戰時,也是長期當縮頭烏龜,屬于那種遇到惡仗時,總是喊“兄弟們你們上,我斷後”的人。能當上這營千總,也給蕭浮泗送過上千兩的銀子,他生怕被免去官職,趕緊轉向求蕭浮泗。
蕭浮泗當然明白,隻要這時能夠保住楊桂,楊桂肯定會孝敬自己銀子。
于是對曾國荃道,“大帥,楊桂平時作戰還是勇敢,殺敵不少。要不口頭警告下就算了。”
“這就是你帶的兵,口頭警告下就算了?”被大哥一通教訓,曾國荃也窩着一肚子火,就罵蕭浮泗,“我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聽到這架勢,要追責到自己頭下,蕭浮泗怕了,馬上調轉槍口,對旁邊兩名親兵道,“按照軍紀,把楊桂拉下重杖二十。”
“重杖四十!”曾國荃一開口,這刑罰就翻了倍,跪在地上的楊桂聽到後,差點暈過去。這進南京後,他白天和士兵四處打家劫舍,晚上胡吃海喝後,就四處找女人。
南京城被圍困數年,不少女人的丈夫被太平軍拉去充軍,戰死了。家裡失去了經濟來源,她們也極為貧窮。而湘軍把打家劫舍來的錢,花不上幾個錢,她們就願意陪睡。
楊桂和手下的兵士,那真是如同到了人間天堂一樣,這才十天不到,就天天在酒色浸泡下,把身體給搞垮了。這平時四十軍杖都半死,如今這四十軍杖,那不是會要了自己小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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