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葉暮和白鹿齊齊返回了那處桃花源,許明清果然也沒有問他們去做什麼了,讓他們兩個都松了一口氣。
白鹿瞥了一眼葉暮慶幸的模樣,問道。
“你不是不怕嗎?”她小聲道。
“我不怕啊。”葉暮死鴨子嘴硬,拒不承認。
白鹿瞥了他一眼,不理會他。
飯桌上,許明清忽開口,一邊夾菜,心不在焉地問道:“明天也到了傳你修行法門的時候了,你想學什麼?”
“我都……”葉暮本來想說我都行,全憑師父做主,但是忽然對上了一雙非常有殺氣的眼神。
于是他閉嘴了。
過了一會見師父還不說話,于是試探性地開口道:
“我想學……無敵天下的法術?”
“你不想。”許明清又吃了一口飯,說道。
“那我想學……濟世救民,普濟衆生的道法?”
“你也不想。”
葉暮‘啧’了一聲,這個師父哪裡都好,就是有一點很奇怪,總是誘導自己說一些奇怪的話,有什麼不能直說嗎?
就比如上次,他第一次下山回來,他的師父就背對着自己,說了句“你來了?”
自己當時說了嘴‘啊?’然後就被吊起來打了一頓。
這一次葉暮學聰明了,要試探。
“那我要……長生?”
許明清當即眉開眼笑,欣慰的點了點頭。
“我教你求仙問蔔,驅邪避兇之術,如何?”
“……能長生嗎?”
“不能。”
“……”
白鹿一手拿碗,一手夾菜,對眼前的一切默不作聲,心中卻可憐起了葉暮。
“我教你念佛誦經,朝真降聖可好?”
“能長生嗎?”
“不能。”
“那我不學。”
許明清當即起身,怒道:“你這逆徒,這也不學那也不學,卻待如何?”
說罷起身給葉暮腦袋上來了三下,随後背負雙手走回屋内,将大門關上。
“師父他是不是有病?”葉暮目送對方進屋,然後扭頭朝着白鹿問道。
白鹿捧着碗,雙眼瞪圓,以一種極小的幅度搖着頭。
葉暮看不明白,腦袋上又挨了一棍子。
“叫你罵。”打完之後,許明清這才真正進屋。
葉暮捂着腦袋卻不敢再罵了,滿心都是委屈。
吃過飯後,白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那是寒潭邊上的一座小屋,而葉暮卻在三更時分從後窗翻進了許明清的屋子内。
剛一落地,就看見了許明清盤腿坐在炕上,闆着臉瞪着葉暮。
“三更半夜不睡覺來我這裡作甚?”
葉暮面無表情地背着台詞:
“師父昨日桌前對衆相允,叫弟子三更時候,從後門裡傳我道法,故此大膽,徑拜師父塌下。此間更無六耳,望師父傳我長生之道。”
安靜的聽完,許明清哈哈大笑,倒在床上絲毫不注重形象,但肆意的笑聲背後卻有一種葉暮都能聽得出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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