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門被輕輕帶上,趙言又“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老婆,咱回家好不好?回家了,老公随便你打、随便你罵。你看在這裡,爸媽能不鬧心?你向來問題都不帶來考城,這次怎麼了?爸媽那麼要面子的人,你怎麼就...”
趙言後面話沒說出來,看史景沒接他話,微微頓了頓:“咱回家,回去老公什麼不做,就安心伺候你坐月子。”
“伺候我坐月子?”史景似乎回過來了神,“我配麼?人家才叫坐月子,我這哪裡配?孩子沒生,我必須帶着;孩子生了,不過是變成了随身攜帶罷了,吃喝拉撒全我的,換洗尿片依然是我的。”
“現在都尿不濕,又不用洗!”趙言反駁着。
“是,尿片不用洗。那拉了、尿了我是不是得給孩子洗?洗好後,一片狼藉,我是不是得把攤子收拾出來?我剖腹産呢,多少人在床上躺着,什麼不做,我呢?什麼不是我的?哼--“史景冷笑下,”你伺候我月子?我一天吃不上飯,你在哪裡?陪着劉玉玲坐小月子去了。”
“你學醫的,你不是說,下地運動有助于恢複麼?不能一直卧床不動的!”趙言辯駁。
“哼--”史景依然冷笑,“是,我是說過,也确實如此。那不等同于把我當成一個正常人,什麼都是我的!那不是說你就什麼不做,全部交給我了!”
“好好好,老公錯了,老公回去就改!”趙言湊了過來,擁着史景,“咱們回家好不好?”
“家?”史景因為到家而不用管孩子瑣碎的安定下來的心,再次被刺痛,“我還有家麼?在你和劉玉玲一起的那一刻,我們的家就結束了,我們永遠都不會再有家!”史景模糊了雙眼,雖然内心裡已認清這個事實,可是真的面對之時,還是痛心疾首。
“不不不,我們的家永遠都在,永遠不會散!老公也永遠都屬于你,我隻愛你一個,永遠隻愛你一個!對不起,小混蛋,老公傷你心了,老公該死!不哭了啊,咱們回家,老公補你一切!”說着,趙言把哭泣的史景擁入懷中,雙手不停的擦拭史景洩了閥般湧出的淚水。
史景聽着那聲“小混蛋”,似乎又回到了剛剛認識之時。
初識時,史景會提出各種任性要求,趙言每次都依她,哄的她開心,完事刮着鼻子,寵溺的喊道:“小混蛋,老公的小混蛋!”後來,小混蛋就成了趙言對史景的唯一稱呼。
直到趙茹出生說話,每次奶聲奶氣的學着趙言“小混蛋、小混蛋”喊的時候,兩個人笑作一團,才不怎麼再喊。而今,聽着這句“小混蛋”,史景淚如泉湧。
伏在寬厚的臂膀上,之前隻屬于自己一個的臂膀,而今卻不再是自己獨有,因為在爸媽家,史景低聲啜泣着,趙言什麼話也不說,隻是擁着史景,輕輕拍着史景後背,要她釋放所有的情緒。
過了好久好久,史景終于止住了哭泣,是的,她永遠是這樣,自己的情緒自己消化。似乎從小就這樣,沒人會捧着她,沒人會哄着她,隻有自己消化、說服自己,然後沒事人一樣,繼續之前的所有。
史景拿過床頭櫃上的紙巾,擦了擦淚水,紅腫的雙眼已成了一條縫隙,努力對着趙言擠出一個笑容:“對不起,失态了,見笑!”
趙言一愣,心底“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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