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榮招癱瘓後隻能躺着,分家是大事,他被放在大椅子上勉強坐着,身體歪在一邊像是個病入膏肓的人。
肖鳴夜從部隊回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偶爾肖鳴夜被王桂芝叫回來,也隻是随便吃幾口飯就走,袁榮招癱瘓在卧室床上吃飯要端進去,根本沒機會碰面。
他甚至覺得完全不認識這個高大的青年,這和那個小時候被他按在地上捶打的孩子完全不是一個人,他本來想說點啥,最後還是點點頭,嘶啞的說:“行,抵了。”
王桂芝不太願意,在一旁嘟嘟囔囔的想發言,義叔擡手制止住她,說:“你先别說話,把别人的事兒先了結了,再說你的。”
按年紀義叔應該叫他們哥嫂,但是義叔有文化有見識,村裡正式的事情都是他主持的,王桂芝不敢說啥。
義叔寫了文書,讓袁榮招按了手印,又給肖鳴夜也按了。
收好後他才轉向王桂芝,說道:“你是他親媽,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生養之恩不能忘,他也沒忘,不然也不會放下省城那麼好的工作不要回農村。”
王桂芝不知道是不服氣還是心虛,又要插話,這種場合義叔不講情面,直接打斷她,“你先聽我說完!贍養父母是他必須做的,但也要看父母是咋樣對孩子的,陳年舊事就不提了,你自己心裡明白,我們這些人也都清楚。從今天起你們娘倆也算是分家了,以後肖鳴夜無論做啥事你都不能管,從明年開始,他一個月給你10塊錢生活費,生病吃藥打針的費用另算,這個錢是按現在的物價和工資定的,以後漲了也跟着漲,或者他以後掙錢了,想多給那是他的心意。你以後老了動不了,一天三頓飯他伺候你養活你,肯定不讓你遭罪,不管生了啥病,他都必須花錢給你治,等你百年走了,他和他媳……婦兒,給你披麻戴孝。”
義叔頓了頓,嚴肅的說:“贍養父母該做的他都做,但從今往後,你是你,他是他了,以後啥事你都不過問,你看行不行?”
王桂芝全身都在顫抖,抹着眼淚說:“這是啥意思,這麼弄他不就不是我兒子了!”
義叔:“兒子永遠是你兒子,誰也改變不了,其實你心裡明白,從小都沒母子情義,現在去撿還能找回來嗎?”
王桂芝本來坐在闆凳上,哭的摔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無比心酸可憐。
婦女主任把她扶起來,想安慰幾句卻不知道該說啥。
王桂芝最後還是答應了,因為不答應也不行,現在肖鳴夜對他也就是這樣,答不答應都一樣。
分完家,肖鳴夜和義叔一起出門,走到門口的棗樹下,王桂芝蹒跚的追出來,顫抖的叫:“小夜……”
肖鳴夜回頭看她,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他最早的記憶是五歲爺爺去世那天,被送到袁家莊就隻記得她的嫌惡和打罵,父親去世前,母親是否也曾溫柔的笑過愛過,哄着他叫小夜,他絲毫也不記得了。
肖鳴夜想最後叫她一聲媽,卻發現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隻能咬緊牙關轉身走了。
鐘意秋卻心疼的不得了,抱着肖鳴夜安慰了好久,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什麼以後我媽就是你媽,我就是你最親的人,要不我做你爸……
肖鳴夜倒是想傷感,卻連一點傷感的素材都沒有,王桂芝在他二十幾年的印象裡,沒有留下一點溫馨留戀的東西。
農村分家是件很正式的事情,不管以後王桂芝還鬧不鬧,今天說的話都是白紙黑字按手印的,以後真要扯皮這些都是有法律效應的。
鐘意秋知道很多事是分不清楚的,比如袁寶昌和袁玉蘭,他們真的有事情,不可能真的就坐視不管,但也隻是幫忙了,不是義務。
天氣越來越熱,連着下了幾天大雨,期末考試那天雨特别大,泥路不好走,孩子們上學艱難,考試延遲了半個小時才開始。
考完試天卻又放晴了,暴熱起來,鐘意秋坐在辦公室批改卷子,身上的汗瀑布似的往下流。
他有點心不在焉,昨天他媽打電話讓暑假一定要回去,他爸好像沒那麼強硬了,可能是快一年沒見兒子也很想,但是愛面子的人放不下臉兒,又怕他回去鄰居要議論。
鐘意秋想回去,不隻是因為想家了,還有就是他姐姐要回來一趟,他想仔細問問義叔家人的事情,看能不能更準确一點,他這段時間都不敢直視義叔,總怕自己一激動就說了。
可是回去就要和肖鳴夜分開,他又有點舍不得,肖鳴夜卻想讓他回家,工地最近太忙了,天氣又熱的躁狂,鐘意秋呆哪兒他都不放心。
晚上吃飯時沈校長問他,他就随口說放暑假回去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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