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死一般的甯靜。
阮溫喻僵硬的轉過頭來,就見陌謹寒側躺着,就這麼直勾勾看着他。
呃(⊙o⊙)…
問:嘴裡心裡都罵着的人就躺在自己身邊,并且看着自己要怎麼辦?
阮溫喻選擇先發制人,“你幹嘛突然跟我說話,不是已經睡了嗎?”
陌謹寒掃了眼因為側躺,從腹部掉落的一小角被子,然後又看向他,“冷醒了。”
“……”這事是自己故意的。
阮溫喻當即就拿被子蒙住頭,試圖躲避這突如其來的窘境,但又覺得這樣簡直是在不打自招,于是又果斷掀被坐起來,冷聲,“那我去給少爺拿床被子。”
說完就抿唇擰着眉,甚至不帶看他一眼,很不好招惹的樣子。
他或許是對冷漠兇狠這些詞有些誤解,又或者說他應該知道自己這樣很招人喜歡,不然怎麼會每次兇巴巴說話都能戳到陌謹寒的心。
陌謹寒伸手将他攬回來,被子一掀,直接蒙住了他們兩人。
視線頓時進入一片黑暗,體溫相貼的瞬間,呼吸聲、心跳聲在窄小的空間裡不斷炙熱,加速。
阮溫喻下意識放輕了呼吸,還擡手摁着胸口,生怕被聽到秘密似的。
“不用被子。”陌謹寒在他身後說,氣息噴灑在他的後頸,“睡一起就暖和了。”
誰要跟混蛋睡一起。
阮溫喻在心裡罵他,後知後覺自己捂胸口的動作很傻,趕緊放下來,然後去抓腰間搭着的手,用力拿開,“哪有少爺跟傭人睡一起的。”
“少爺跟傭人?”陌謹寒重複他的話,似乎很輕的笑了一聲。
阮溫喻隻能聽到一個氣音,還沒回味過來,那道聲音便再次鑽進耳膜,“阮溫喻,誰家傭人是睡主卧的?”
阮溫喻腹诽,那也是你安排的。
再問,“誰家傭人錦衣玉食,還要少爺陪吃陪睡才不哭鼻子?”
阮溫喻順着他的話,想起曾經自己幼稚的各種舉動,頓時覺得臉熱,掙不開他的手,索性捂住自己耳朵。
聽不到就不會想起來。
然而陌謹寒還是沒放過他,“又是誰家傭人上下學都要少爺接送,不然就鬧小情緒?”
阮溫喻繼續捂耳朵,他就說陌謹寒是個混蛋,他既然數得出這些事,就說明他自己心裡清楚,但還是一邊對他好到不行,一邊又對他冷漠至極。
這一頓冷冷熱熱下來,誰猜得到他心裡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對他好,又會什麼時候覺得膩了煩了,把他丢掉。
不過話又說回來,三年不見,陌謹寒的話怎麼變多了?還執着了,以前也沒見他這麼抓着他不放。
陌謹寒拿下他捂耳朵的手,繼續問,“認清楚身份沒有?”
阮溫喻隻覺得自己像是又被放進鍋裡煮着,哪哪都熱。
熱到頭昏腦脹,在這場對話裡隐隐察覺出了什麼,讓他在畏懼的冰冷雨夜裡,心底無可抑制升起了絲絲暖意。
明明還在被欺負着,思緒卻開始亂飄,往他最在意卻又忐忑得到明确答案的方向去。
阮溫喻強行掐住,再次動用‘嗯式大法’,表示自己屈服了,不跟他争,想結束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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