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用&ldo;小隊長&rdo;稱呼自己,既覺得有點可恥,又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可是高原駐訓的邵飛還記得,13歲那年,一輛軍用吉普停在家門口,幾名穿迷彩軍裝的人将兄長的骨灰盒送了回來。為首的男人很高,戴着純黑色的墨鏡,帽檐壓得極低。那人将骨灰盒放在他手裡,他低頭看了看,盒子不算大,但有些沉‐‐大約是那時他還小,接過來時兩條小臂不停顫抖,險些拿不穩。哥哥在裡面呢。邵飛暗暗對自己說:哥哥睡着了,你拿穩些,别讓他摔着,他睡着之前肯定很痛,你,你别讓他再痛了。四周很安靜,隻聽得見外婆的哭聲。邵飛鼻子很酸,眼眶發脹,但是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哭。前幾天,他和外婆已經得到邵羽犧牲的消息,外婆哭至暈厥,他将邵羽留在家裡的遺物全翻出來擺在床上,夜裡就睡在那一堆遺物上。他夢見哥哥說:小飛,哥哥走了,哥哥對不起你,沒能陪你長大。你要堅強,照顧好外婆。不要哭,小飛乖,不要哭……眼前的軍人是哥哥的戰友,邵飛打從他們從吉普上下來時就知道。所以他不能當着他們的面流淚。哥哥讓他堅強,他要堅強給哥哥的戰友看。讓他們知道,邵羽的弟弟不是窩囊廢。深深呼吸,努力壓下從胸口奔湧而上的酸楚,邵飛緊緊抱着骨灰盒,擡頭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男人逆着光,上半張臉完全在陰影中,隻看得見單薄的唇與線條冷硬的下巴。邵飛睜大眼,目不轉睛地看着男人的墨鏡,想透過那深重的黑暗,看看男人的眼睛。可是墨鏡連一絲光都沒透出,男人自始至終隻是平靜地站着,沒有摘下墨鏡,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另外幾名軍人上前幾步,其中一人将一個信封交給外婆,另外兩人蹲下來,輕輕抱了抱邵飛。那天直到吉普緩慢駛離,邵飛也沒看到男人的眼睛。他站在原地,目送哥哥的戰友們離開,緊緊抱着的骨灰盒擠得胸腔發痛,痛得狠了,他才顫巍巍地擡起手臂,擦了擦終于落下的眼淚。一晃7年,記憶中的高大男人早已面目模糊。他實在沒有想到,那男人竟然是蕭牧庭。隊長是哥哥的戰友。邵飛雙手抱頭,以一種古怪的姿勢看着蕭牧庭。若不是這樣的角度,若不是蕭牧庭戴着與那天類似的墨鏡、軍帽,像那天一樣逆光而立,他不知還要花多長時間才會發現這叫人說不上是何種滋味的事實。蕭牧庭看出他的異常,蹲了下來,摘下墨鏡問:&ldo;怎麼了?不舒服?&rdo;沒有墨鏡,蕭牧庭又和印象中的人不一樣了‐‐他眸光深邃溫柔,像平靜無風的海,而記憶中的那個人冷峻漠然,仿佛沒有感情。邵飛當時特别想看看他的眼,看那目光是不是冷得能掉下冰渣子。怔了2秒,邵飛有些慌張地搖頭,撇開眼道:&ldo;沒有不舒服,我這就調整速度。&rdo;蕭牧庭起身,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他不敢再擡眼,咬着後槽牙繼續做仰卧起坐,直到瞥見蕭牧庭往旁邊走去,才悄悄松了口氣。中午休息時,邵飛沒再死皮賴臉跟蕭牧庭一起吃飯。這事于他來講太突然,他需要一個人好好捋一捋。隊長是送骨灰盒的人,隊長是哥哥的戰友,隊長應該一早就知道我是……邵飛攥緊手指,心頭泛起兩股截然不同的矛盾情緒。蕭牧庭什麼都知道,知道他是邵羽的弟弟,那些異于其他隊員的關懷與照顧終于有迹可循。邵飛歎了口氣,心髒悄無聲息地往下沉,不像上次被拒絕時那樣難受,卻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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