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绾甯坐在薛夫人身旁,聞言連忙挽住薛夫人,“阿娘,女兒見過初浔姐姐,不像您說的那般,二哥自是……”
“什麼?!你還見過那狐媚子??”
薛夫人一下子調都揚了半分,薛绾甯這才驚覺說漏了嘴,頓時愣住了,“我……我……”
薛夫人恨鐵不成鋼的戳了薛绾甯腦門一下,轉頭狠狠瞪了薛璟甯一眼,“你啊你,都教了绾兒什麼!”
薛纡甯右手攥拳,整個拳頭不住地顫抖,她咬咬牙,擡眸開口:“阿娘,初……”
“阿姐!”
薛璟甯一把拉住了薛纡甯的袖子,低聲喚了一聲。
話至嘴邊生生停住,薛纡甯深吸了口氣,掃了眼薛璟甯,隻見自家弟弟朝她悄悄搖了搖頭。
薛纡甯心下凄然,但也隻好壓下沖至頭頂的血液,沒再理會桌上的動靜,擡頭看向那處在衆人視線焦點的人兒。
“民女初浔,見過薛老太爺,願您福壽安康,喜樂順遂。”
薛老爺子上下打量了幾眼,探身問道,“你就是初浔姑娘?”
宋初浔微微颔首,“正是。”
何津環看了一圈,指了指中間的台子,“不知初浔姑娘可否為薛老爺子彈上一曲?”
宋初浔屈膝行禮,“民女榮幸之至。”
薛纡甯目光一直落在宋初浔的身上,直到那紅色身影行至台上坐定,她都沒見宋初浔遞來半個眼神。
薛纡甯心底微微發沉,那火紅的顔色竟刺得她眼眶有些酸澀。
一别近一月,她萬萬沒想到再見會是這般情形。
明明近在咫尺,可卻比這些日樓裡樓外的阻隔還要遙遠。
宋初浔撥弄了幾下琴弦,随後擡頭輕笑了一下,手指用力一挑,一個高昂的音調就飄出了琴弦。
薛纡甯呼吸一滞,接着耳邊響起一聲又一聲吸氣聲。
須得承認,宋初浔果然是妖精。
隻輕飄飄的一眼,便讓這些妻妾成群的官家大戶失了冷靜。
薛纡甯眼底越來越沉寂,也越來越不安。
薛璟甯同樣無心欣賞她的琴聲,他頭一次覺得這袅袅之音是如此刺耳,甚至想要趕緊結束掉。
宋初浔卻一點也不着急,樂聲時緩時急,或是輕靈,或是撩撥,從容不迫的彈着每一個音符。
薛纡甯最終别開了目光,她拎起酒壺,斟滿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仰頭的瞬間,一滴淚從眼角落入鬓發,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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