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珠珠用力握着話筒死命低頭不敢擡起來,她聲音帶着明顯的哭腔,說到最後站在升旗台上忽然控制不住哭起來。
趙音注意到周圍不少同學的視線朝她看過來,有驚恐,有鄙夷,有不屑。
她仍舊沒有什麼反應,站在那裡平淡接受其他人若有若無的目光。
古宗明站在班級群裡低罵了一聲,仰頭大聲道:“哭你媽呢!搞得全家死光了一樣!”
“受害人都沒哭,你在這裝什麼可憐!”
操場很靜,他的話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衆人忽然意識到,對哦,何珠珠先前可是仗着自家背景欺負過不少喜歡周潛的女生。
有些不堪受辱轉學,有些向何珠珠下跪求饒後才被放過。
仔細一想,何珠珠到底有什麼臉面哭?
古宗明話落班主任走過來警告的盯着他,“你小子!存心給我惹事是吧。”
古宗明縮回腦袋,朝班主任笑笑,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班主任拿他也沒轍,這同樣是個小祖宗,想必校領導那邊現在自顧不暇應該不會跟他計較。
何珠珠最後也沒再繼續做道歉檢讨,換了其他人上來。
二十分鐘,這些人輪番上來道歉。
趙音站在原地,她擡起胳膊,明媚燦爛的陽光落在白皙纖瘦的指尖上。
這具身體總是手腳冰涼,尤其是在學校裡的時候。内心總有股抗拒和隐忍的害怕。
一隻修長幹燥的大掌塞了個溫熱的東西到她掌心。
趙音看清是瓶牛奶,熱的。
她轉頭,對上顧懷青戴着口罩那張臉。
他沒有擋住自己身側的陽光,單是站在那兒就跟棵不倒的青松,格外引人注目。
趙音開口:“哥哥,這樣還不夠。”
何珠珠就算被退學,以她的家庭背景還是能夠給她重新找個學校。
她仍舊有機會重來。
可是那些被她傷害過的女孩子,比如原身,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她的聲音不重,顧懷青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垂在褲縫隙中的指尖動了動,好似還留有那種冰涼的觸感。
“嗯,你想怎麼做?”
他問的是你想怎麼做,而不是問她為什麼,亦或是勸她适可而止。
趙音目光重新落在升旗台上,何珠珠退到旁邊,頭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
她扯了扯唇角,“一切才剛開始。”
顧懷青臨走提醒她,“記得把牛奶喝了。”
課間操後趙音回到教室現原本懼怕她的同學離她更加遠,就像自己是什麼瘟疫一樣。
不過她也無所謂。
趙音的視線落在人群中某個身影上,她曾經的好閨蜜,鄭曉慧。
“昨天那個男人到底是她的誰?為什麼何珠珠她們那樣的背景都要向她道歉。”
“慧慧,你之前不是跟她玩得很好嗎?你知不知道?”
鄭曉慧回神,搖搖頭,“不清楚,我也得第一次見,從前沒聽她說過。”
她頓了下,又說:“她一直是單親家庭,不知道冒出來的男人是誰。好像連校長他們都得罪不起。”
“是吧,今天王老師都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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