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淳未笑道:“我是小毛孩?要是論年紀,你可得叫我一聲祖師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都還不止!”
白夢離道:“不與你争執。”
林淳未勾肩搭背調侃,“唉,你這變回男兒身,人設都變了呀。”
白夢離道:“起開!臭屁小毛孩!”
“我就不!”
不論白夢離是男還是女,林淳未同他,每天都有鬥不完的嘴,幾百年來,二人的感情,不似親人,勝似親人。
……
四人一路晃悠,很快就到了掌櫃推薦的早市。
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四處飄散着食物的香氣。
“蒸兒糕,油條,麻團,油端子……”林淳未一路看過去,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索性沖着每個攤主都說道,“老闆,每樣給我來四份。”
白夢離驚呆,“每樣來四份,這麼多能吃的完麼?”
“吃不完,打包帶走。萬一好吃了,你貪我的那份,我可不會給你。”林淳未說道。
“小氣!”
“還不是跟原來那個妖裡妖氣的你學的!”
白夢離啐了林淳未一口,但還是按着林淳未點的所有,一一付了銅錢。
四人找了個空桌,正準備坐下來細細品嘗。
這時,一聲凄厲的呼救聲傳來:“波兒啊……波兒啊……你不能這樣啊……波兒啊……”
四人尋聲望去,前方不遠處的豆花攤,一個十七八歲出頭的潑皮無賴,正在強搶一個賣豆花老妪的錢财。
周圍的群衆七嘴八舌,小心翼翼地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潑皮無賴用力搶過老妪手中的錢袋,老妪敵不過那力道,直往一邊重重地摔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老東西,你的錢早晚不都還是我的。就這麼點兒錢,還扒這麼緊,夠你買棺材的麼?”
潑皮無賴毫無人性地罵着,瞪了周圍人一眼,掂着手中為數不多的十幾二十枚銅錢揚長而去。
周圍的群衆敢怒不敢言,也不敢上前将那個老妪扶起來,一個個默默地各自安靜地回到自己的攤前做事,仿佛方才的事沒有生似的。
老妪趴在地上艱難地掙紮着,想要起身,可是年邁的身體被方才那麼一推,傷着了臀腿,根本動彈不得。
她隻能悲傷地趴在地上,淚流滿面。
林淳未強壓着心中的怒氣,用力地掰着手裡的桂花糕,撒的糕屑滿桌子都是。腳下的靴子不停地跺着,就差一個激動,他就要跳起來沖過去,教訓那個小子。
林知未見着,沖着他擡了擡眉,道:“桂花糕是用來吃的,别浪費食物。”
白夢離下意識按住林淳未的胳膊,生怕他一個沖動,上去給小子揍沒命了。
其實人間悲慘不公的事情太多太多,他們在人間待了許多年,早已司空見慣,不幹預人間的因果,一直是林知未在人間安穩生存的原則。
林淳未總是覺得林知未心硬,覺得她冷漠寡情,林知未不覺得,不是她心硬,也不是她冷漠寡情,而是世事萬物,皆有它的宿命,一切皆是因果循環。
林淳未扔下桂花糕,怒道:“小爺我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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