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語蔓披着夏安予的白色羽絨服,兩個人,一台車,車子跟在人身邊慢慢開着,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喂,你要去哪啊?”夏安予的車跟着江語蔓走了半個鐘頭了,他也沒看出來江語蔓是要去哪。
“随便走走。”
“要不要到車裡來吧?外面很冷吧?”
“不用了,我都走得發熱了。”
……
走過一段烏漆嘛黑的道路,一片鬧市街區出現在兩人面前。不知不覺來到了華信大廈附近。
江語蔓停下腳步,雙手抱在胸前,潇灑地問:“你家裡還有别人嗎?”
“什麼?”
“我能去你家住一晚嗎?我不想回去了。”家裡有個家暴男,就是為了躲他才出來的。
“這……”夏安予愣住了,這女人今天是怎麼了?難不成自己認錯人了?他對着江語蔓勾勾手指,“你過來。”
江語蔓彎着身子,把腦袋湊進車裡,“幹嘛?”
夏安予抱着江語蔓的腦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江語蔓,怎麼了?”
沒錯啊,是她啊,可這180度大轉彎是怎麼回事?
江語蔓把捧着自己腦袋的兩隻手掰開,“不行嗎?不行那我就走了。再見。”
夏安予趕緊解開安全帶,跳到副駕駛位上,把腦袋伸出去,喊道:“行,行,太行了!快上車吧!”
江語蔓伸手去開車門,突然想到了什麼,手掌向上伸到夏安予面前,“給我100塊錢。”
“幹嘛?”
“買個東西。”
“哦。”想不出她要買什麼。
夏安予從錢夾裡取出100元鈔票遞了過去,看着江語蔓朝華信大廈旁邊一家便利店走去,心裡的感受很複雜。他滿肚子都是困惑,卻又沉溺于江語蔓給予的溫柔,他不明白這個溫柔是從何而來,可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讓他屏蔽了理性思考。
他多想和她和平共處啊!
赫簡言加完班,裹着厚重的黑色羽絨服從辦公大樓出來,往華信大廈附近一家餐館走去。一個穿着寬大的、不合身的白色羽絨的女人從便利店出來,從他面前經過,幾張鈔票落在地上。
“你的錢掉了。”他沖女人喊。
江語蔓回頭,看到自己身後落了幾張紙币,是剛剛便利店找給她的錢。
“謝謝啊!”她沖這個好心人笑了笑,彎腰将地上的錢撿了起來。
“語蔓?”赫簡言剛剛就覺得這個身影有些像江語蔓,但想想都夜裡11點多了,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
“還真是你啊!”他笑着看她,羽絨服裡面還穿着今天下午去他辦公室穿的那一套。
“你好,咱們是……在哪裡見過?”江語蔓詫異,印象裡沒見過這個男人,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赫簡言心裡咯噔一下,已猜到是怎麼回事,試探性地問:“你……不認識我?”
江語蔓一臉真誠地搖搖頭。
看來是分離性漫遊症發作了,赫簡言輕歎一口氣。他環顧四周,街上的人已經不多了,這麼晚一個女人在外面晃蕩,還處于發病期,實在很危險。得想辦法送她回去。
“那個我送……”
“我還有事,先走了,剛才謝謝你!”江語蔓對這個陌生男人不感興趣,不想搭理他的搭讪。
……
赫簡言略顯訝異地看着江語蔓朝一輛黑色轎車走去,看到車标和車牌号時,心裡蕩漾起一片慌亂。
夏安予?
他将羽絨服上的連帽蓋在頭上,拉起毛衣的領子遮住口鼻,将自己武裝到夏安予認不出的程度,然後朝他的車走去。
江語蔓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坐了上去,神色泰然自若。駕駛位的男人的面目清晰可辨,是夏安予無疑。竟然還在笑着。
兩人的關系看上去和早上在監獄門口時,截然相反。
這小子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失而複得了吧?!
赫簡言心情很複雜。
車子發動,很快消失在赫簡言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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