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送行的文武百官,拱身站在那裡,送太子遠去。
騎馬的錦衣衛和京營的騎兵,跟随太子的玉辇,走出好遠。衆大臣開始回城,三三兩兩的,邊走邊說。
“皇上這一次英明果斷,要不是讓太子帶人出城,這群流民,誰也沒辦法治!”
“是啊,關鍵是京中的人口本就很多。大家擠在一起,流民竄來竄去,聽說,這樣很容易傳染瘟疫!”
“要是流民都走了,可就天朗地清了。隻是不知道這次,有多少流民,願意跟太子出京。”
“聽說太子出城開荒,是孫傳庭的主意。”
“難怪!聽說在會議上,他搶先自請護駕。”
“看來他自己也害怕了。”
“孫傳庭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士紳們若群起鬧事,他就該抄家滅族!”
老樣子,對每一件事情,這些文官都沒辦法形成一緻意見,有人說東,就一定會有人說西,有人說好,就一定有人說不好。
這一次也是一樣的。一群人一邊争論,一邊往回走。有人坐上了仆人們送來的馬,人群散了,争論才總算結束了。
太子坐在玉辇裡,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油然而上心頭。
城外的世界如何?前面是兇是吉?完全不知道!
筆直的運河兩岸,一大群人拖家帶口的,穿着破爛衣裳。人們拄着木棍,手裡拿着鍋碗瓢盆,懷裡抱着雜物,向前走動。
隊伍中間,一些穿着公服的官差正在指揮和管理他們。
在這支隊伍的後面,跟着一群穿着鮮亮的錦衣衛騎士。
突然,後面傳來一陣喧嘩。
一群饑民正在唱歌。慢慢地,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統一。終于,太子聽清楚了,他們唱的是:
“朝求升,暮求合,近來貧漢難存活。快跟太子去開荒,管教大家多收獲!”
還得說古人的文字功夫要高一點。也不知道是誰改的,感覺比自己昨天寫得要好點。嗯,好了不少。
歌聲越來越大,直透雲霄。
雲層下面,一隻蒼鷹在不斷盤旋,緊盯着下方的人群和運河中的水鳥,躍躍欲試。
傍晚,太子夜宿高碑店,太子召衆人在住處開會。衆人禮畢,郝晉說:
“殿下,去年從5月到9月,小半年時間,順天府一滴雨都沒有下。田中的莊稼一大半都枯死了。隻有一小半地,農民們挑水澆地,有點收成。
“一些老農說今年的天時,恐怕與去年相當,還是大旱。既如此,每個人要開多少荒地合适呢?種多了地,怕大旱來了,連種子都浪費了。種少了,要是今年風調雨順,也是虧。”
這問題,就是如何衡量風險收益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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