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安排給流民米糧,同時發展他們做眼線。哪些粥廠的粥明顯稀薄,有無人鼓動動亂,這些重要信息,報到詹事府。邱緻中手下太監負責搜集這些信息。
安排完流民,太子問幾個師傅:“京中幾十萬的流民苦熬着等救濟,京師外有大量的田地抛荒。要是提供糧食讓流民去種地,不就解決問題了嗎?幾位師傅,你們說說看。”
方拱乾捋着胡子,小心地說:“難處就是,荒地都是有主的。種地主的地,得主佃雙方同意,約好地租。不然,事情難成。”
項煜說:“殿下,此事得由陛下催促順天府和各縣辦理。”
林增志說:“殿下,此事得陛下盡快決斷為好。目前正是春耕的好時候。非常之時,怕是得有非常之事才行。”
太子問道:“林師傅,何為非常之事?”
林增志說:“讓流民先耕田,再找地主談租子。不然,地主都散落各處,如何去找?”
太子點點頭。林師傅一語中的。隻能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找父皇去。
太子向崇祯皇帝彙報完,末了,說:“父皇,兒臣以為,當組織城内外饑民耕種荒地,這才是标本兼治長治久安的法子。”
崇祯皇帝說:“這麼多年,很多大臣給朕上奏折,提到大量的土地被抛荒。可就是沒有一個大臣跟朕提議,組織饑民們開墾荒地。為什麼?說明這些大臣私心太重,他們隻為自己的名聲和家财考慮。”
太子也感歎說:“滿朝文武,隻有一個孫傳庭敢為國家講真話。”
崇祯皇帝說:“此事還須孫傳庭負責辦理才行。”
皇帝與太子這天在文華殿單獨召見孫傳庭。
一番禮節後,皇帝面帶微笑地說:“孫先生,你出獄不久,家境困難。朕已經給戶部發了手诏。這兩年的俸祿,戶部會照數補發給你。”
孫傳庭跪下行禮:“陛下洪恩浩蕩,臣感激涕零。”
皇帝又一招手,有太監捧來禮物。皇帝說:“這兩年,你在獄中受苦了,朕心中有愧。一百兩銀子和兩匹蜀錦,是朕送給先生的,算是朕的補過。”
孫傳庭再次感謝。
皇帝:“孫卿,朕有意任卿為順天府尹,安置饑民到順天府荒地耕種,卿可能擔此重任?”
孫傳庭:“陛下,荒地都是有主的。原主拿了地契索回土地,應該如何辦理?”
皇帝問:“荒地抛荒,地主也沒有任何收益。難道朕派人耕種,他們會鬧事嗎?”
孫傳庭說:“大家怕的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土地和房産,誰會出借呢?”
太子問道:“他們不肯讓人開荒,隻有這一個原因嗎?”
孫傳庭歎口氣,說:“小民沒有糧食吃,正是大戶人家低價購買土地的好時候。若臣組織饑民耕種荒地,大戶人家又怎能低價收購田地呢?故而,他們甯願讓田地抛荒,也不會借給小民耕種。”
太子生氣地問:“這些大戶這麼狠?”
孫傳庭也氣憤地說:“國家大事,就壞在這些惡紳地主身上。大半流寇,都拜這幫大戶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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