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後,小風從蛇皮袋裡拿出牙膏,準備刷牙。
一個同學拿着牙刷晃了晃,笑嘻嘻地說道:“給我擠一點吧?”
小風搖頭,“我自己都隻有這麼一點。”
同學搖頭晃腦地轉過身,從箱子裡拿出自己的牙膏,邊擠邊說,“真小氣!我自己又不是沒有!”
出了宿舍,同桌說道:“自己的不用老想用别人的,還說别人小氣,你理都别理他,他還老是挑别人的豬油,倒别人的鹽哩!你最好把東西鎖起來!”
“應該不會吧……我家沒有箱子……”
中午放學後,小風跟着同學們一起沖向食堂。
他們先找到菜缸子,再來排隊打飯。
同桌端着兩個菜缸子,“我先去找空位……”
小風拿着兩個飯缸,加入到隊伍裡面。
将近打飯窗口時,前面又是擠成一鍋粥。
前後左右都有人擠,擠得小風根本站不住腳。
他張開雙臂奮力往外撐了撐,盡力讓自己不離開隊伍。
後面有人說道:“我們幾個一起用力!來!”
隻覺得背後一陣搖擺,小風頓時難忍心中怒火,轉過頭來雙目圓睜。
他們毫不畏懼,低頭嘿呦嘿呦喊着号子繼續往前推,小風站立不穩,被推到了一邊。
他忍無可忍,高聲喝斥起來,“擠什麼!有什麼好擠的?打不到飯嗎?你們有一點公共道德沒有???”
整個人群霎時安靜下來,小風擠了擠,回到了原本就屬于他的位置。
窗口裡的阿姨咵咵鏟着米飯,隊伍裡又嗚嗚嘤嘤騷亂起來。
同桌見小風端着飯氣呼呼地坐下來,問道:“怎麼了?”
“氣不過,我實在忍不住吼他們了……”
“唉,别人擠你你就擠他們,打到飯就行,你吼他們幹什麼哪……”
“怕什麼!本來就是他們不對!”
……
上午最後一節課,老師稍微多講了幾句,小風跟着同學們沖到食堂,來到蒸籠邊一看,原本密密麻麻的菜缸子隻剩下寥寥無幾了。
找了兩圈,小風呆在原地,嘴唇微微發抖,“我的……菜缸子不見了……”
同桌幫着找了兩圈,“算了,我們兩個分着吃。”
小風拿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挑着米飯,“我實在想不通,他們拿我的菜缸子幹什麼,又沒有什麼好菜……”
同桌站起來望了望蒸籠,“可能有人拿錯了吧……那裡還有幾個,要不你也去拿一個?”
小風搖頭,“我哪曉得哪個是他的。”
“你還管哪個是哪個的!我去幫你拿!”
小風一把抓住同桌,“不不不,我的是不見了,但是我不能去害别人啊……說不定,他發現拿錯了會給我放回來呢……”
吃完飯洗過飯缸,他去蒸籠看了一遍,又等了一會兒,終是沒有見人送回菜缸。
他隻得連走帶跑回家裡,找了一個破舊搪瓷缸子……
幾天後,這個菜缸子又丢了……
小風坐在宿舍床上,低頭抹淚,“太氣人了……我家裡就這麼兩個搪瓷缸子……”
同桌坐在旁邊,手足無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是晚上的菜還得蒸啊,還有明天,後天……
小風抹幹淚痕站了起來,拿起刷牙的缸子。
同桌拿過看了一下,“這個太小了……”
旁邊有個八寶粥罐子,不知哪個同學吃完放在這裡的。
小風拿起來捏了捏,“這鐵皮罐子有這麼厚,也不小,就用這個吧……”
他将罐子洗幹淨,放上油鹽和菜葉蘿蔔絲,送去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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