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吉靈卉第一次大大方方地出來見人。
她同祝願坐在自己閨房的塌邊,祝願一直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握得熱熱乎乎的。
吉夫人就坐在側面的椅子上,她一面抽噎着,一面道:“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們也是給我添堵來的!沒想到……沒想到你如此通透,隻見我一面,便知道了我們母女的難處……我……我終于是沒念想了,我就是嫁錯了人!嗚嗚……”
“吉夫人,那院子……”菅靈試着問了一句。
吉夫人雖說年紀不小了,可她依然是孩子心性,聽菅靈這樣問她,她才道:“是我弄的,我就是想氣氣吉長青,誰想他……誰想他幹脆不回莊子了!”
文秀歡喜地上着茶,祝願看了她一眼,尴尬地别了頭——她還以為文秀那個樣子,是吉夫人苛責于她,原來是她們生活确實困苦……
吉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叫金線,她在一旁感歎着道:“祝姑娘真是來救我們的!我家夫人真是再受不得一點兒苦了,再這樣熬下去,命都要熬沒了!”
“那,你們都難成這樣兒了,何不拉下臉面,回娘家救助呢?”菅靈問。
吉夫人垂頭抹淚,金線又歎了一口氣:“我家夫人性子剛烈,早就因為老爺和小姐的事兒和家裡鬧翻了,哪有臉回去。”
“怎麼鬧翻了?”祝願也問。
文秀往一旁站了也道:“夫人還沒嫁過來時,在家裡是庶出,本就不受待見,要不然也不會被推出來嫁給老爺這個江湖浪蕩子;小姐出生後多遭人非議,老爺和大少爺半點沒有袒護之心,甚至覺得小姐丢他們的臉面;可能以前風光過,現在受不了這等遭遇吧。”
“最氣人的是,老爺還總拿這個來氣夫人,兩個一吵架,老爺對夫人萬般數落,還說她……”金線說到這裡,忙掩了嘴。
“說什麼?”祝願開始抖眉了。
金線偷偷看了吉夫人一眼,見吉夫人沒有阻止她,她這才小聲道:“還說她衆叛親離……”
“明明是夫人為了袒護老爺和小姐,不許娘家人說他們的壞話,這才不和他們來往了,沒想這竟成了老爺羞辱夫人的話柄!”文秀說的滿臉憤恨。
祝願又開始挑眉了:“和娘家人沒了來往,夫君又靠不住,自己是繼室,還不能對着弘光說三道四,可見夫人處境之難。”
“老爺和少爺根本就是不務正業,老底兒都吃光了,他們扔下這破莊子出去招搖撞騙、四處讨食,全然不想我們這幾張嘴怎麼辦!”文秀雖說是家生子,數落起吉長青和吉弘光來,倒也不遮掩。
“我爹過來的時候見到我師父了?”祝願問。
吉夫人垂着頭沒說話,金線不大好意思地道:“祝老爹沒來莊子,就是谷雨說你們要來,我們當時還犯愁呢,都拿不出銀錢來置酒菜了。”
“本想着老爺會因着祝老爺的緣故回莊子的,沒想老爺沒回來,祝老爺壓根兒就沒進莊子,夫人還以為你們和少爺老爺一樣,隻會責怪她呢!”文秀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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