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正黑得深沉,辦公室内沒多少人,吳非摘下眼鏡,閉上眼睛捏了捏鼻梁。
李月寒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清冷。
“有空嗎?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好。”
他們約定的地點在古肆巷十甯街,一條柏油馬路前面。入了秋,溫度肉眼可見地涼了下來。
李月寒過來的時候,還是穿着下午那件白襯衫,多餘的下擺被紮進黑色鉛字褲裡面,她外面披了件米色風衣,沒扣上,風順着衣擺撩撥弧度。
待到人走近,吳非把剛買的熱拿鐵遞給她。
馬路嘈雜,一輛車緊跟一輛車從他們面前略過,喇叭笛鳴接連不斷。
李月寒低聲道了句謝。
“臉沒事吧?”吳非說這話的時候,沒去看她,目光落在黑色的柏油馬路面上,胳膊擡起,輕啜一口熱咖啡,“那女人看着可不好惹。”
“你要的難道不是這個反應?”李月寒轉臉,沖着他挑眉冷笑。
吳非沒否認,“本來是打算給那小男孩的媽媽看的,誰知道不巧碰上了他的姑姑。”
他的語氣松快,畢竟巴掌沒落在自己臉上,感受不到疼痛,此刻端着咖啡還能想起同李月寒聊起另外一茬,“沒想到這小男孩的家庭情況比我想象中還要複雜——”
說到這裡,吳非對上李月寒的目光,鏡片底下的黑色瞳孔隐隐點着光亮,“他媽媽不久之前剛跟人跑,家裡考慮到他要高考不敢說,一直瞞到現在。”
吳非食指敲了敲咖啡杯面,“月寒,你說這件事情,他要知道,該怎麼想?心裡怕要擰出酸汁來吧?”
李月寒沒去看他,“這跟我今天找你出來有什麼關系嗎?”
“事情已經發生,你不是那種秋後算賬的性格。說吧,打算跟我怎麼辦?”
李月寒曾經回憶,到底哪個地方出了錯,讓他知道了蘇星厭,後來想起那次會議以後他提出開車送自己回去……
謝思露的報道、校服,零零碎碎能推理得出而出的細節太多太多,他們做媒體的,該怎麼找怎麼做,個中細節自然不用詳細描繪。
然而李月寒卻不懂吳非這麼做是為什麼,他們之間的故事早在五年前就畫上了句點。
她斜着下巴冷冷一笑,李月寒平素最不喜的便是拖泥帶水、反複再三的麻煩事,她一隻手裝風衣外側的方形口袋裡,一隻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這話該我問你吧。”
“吳非,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馬路邊實在不是一個适合談話的地方,汽車經過帶起一陣尾氣,行人在沒有紅綠燈控制的人行道間與車輛你躲我讓。
李月寒多少清楚吳非的為人,特意挑選這個地點,其中自然有他自己的深意在裡面。然而五年間的隔閡太多,他像一口井,一口李月寒不欲了解也無法了解的深井。
場面靜默片刻,吳非靠在街道同馬路中間隔着一段距離的鐵護欄上,他神色淡淡,極其自然地說道:“我自然是為了你。”
“呵!”李月寒到底沒忍住冷笑,偏過頭不去看他,可到底沒忍住,咬着牙提醒:“吳先生,要我怎麼強調,五年前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那是在你那——”吳非朝她露出一個笑,“但我沒有。”
“李月寒,胡影的樣子在我面前出現一天,我就知道,我跟你永遠都不可能結束。”
五年前爛尾的一個故事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結束?就算吳非也想,想把它當做一個深夜浸入水中無非呼吸的一個短暫夢魇,可種種細節卻像深海底下的海藻,纏住他勒住他,胸腔裡的氧氣被奪,他隻能看着自己窒息着下沉。
“胡影想在我這裡求的也就一個愛字。然而關于殘忍,跟着你我也算學得爐火純青。”吳非頓住,而後淺聲冷笑,他沒打算放過自己,又怎麼可能放過李月寒,“我就像當初跟你講的那樣對她說——既然喜歡,那麼天大的委屈都要心甘情願自己受着,哄人的謊話最浪費時間,千千萬萬句我愛你證明不了什麼。”
手裡的咖啡變涼,吳非直直灌下一大口,接下來要開口的話藏不住顫抖,“然後胡影說她一輩子都這麼被我們兩個瘋子毀掉了,她站在馬路邊,大概是像這樣一條普通的柏油馬路,正值紅燈車來車往,路中間又沒有斑馬線,她一點預兆不給地就沖出去,誰都沒注意。要不是車突然停下的聲響,誰都沒有注意。”
吳非轉頭,目光急切地想在李月寒的臉上找到除了淡漠以外的其他情緒,他加重了描述,有些聲嘶力竭地強調:“月寒,我們是兇手!”
他在尋找同謀,負罪感要一分為二,身上的包袱才能輕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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