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思恭攜郭大友入了門,一路穿過端門,至午門準備入紫禁城。在午門處二人等了一會兒,由守備午門的當值錦衣衛大漢将軍派人向宮内傳訊,通知司禮監請見皇帝。約莫一刻鐘後,一當值的傳訊内監快步而來,告知聖上此時正在東暖閣,立傳二人去閣内。于是二人忙大跨步随傳訊内監一路趕往東暖閣。
過午門,穿過金水橋,過太和殿廣場,自中左門入中和殿廣場,又自後左門過保和殿,至乾清門内左門入,沿夾道直取景和門。入景和門至内廷,折北再行一段路,過交泰殿東側至坤甯宮東,這裡便是東暖閣所在。
内監引他們至白玉階下,微微躬身一喏,便退了下去。東暖閣白玉階上,司禮監掌印太監張誠正立在其上,此人年約不惑,中等身材,身着直身内侍盤領衫,戴三山冠。面龐白淨,五官端肅。瞧見駱思恭而來,遠遠地行了叉手禮,走近了,便聽他道:
“駱都統,萬歲在等,這便随我進罷。”張誠半句閑話也無,直接領着駱思恭與郭大友入了東暖閣。皇帝此時正坐在西室北窗下的暖床之上,他而立之年,身材微胖,蓄三绺軟須,金絲網巾束發,戴金龍小冠,面容清秀俊雅。一身朱裡青表綠邊的團領燕弁服,上綴精緻細膩的團龍紋,腰系九龍玉帶,正半倚在隐囊上,翻着一本書。
駱思恭領着郭大友在西室外前廳内三叩拜,口呼:“臣駱思恭(郭大友)請陛下金安。”
皇帝阖上手中的書本擱在手邊精美的雕花案幾上,直起身子,細長的眸子向二人投去注視的目光,應道:“起身回話。”
“喏。”二人起身叉手,垂首肅立,不敢直視天顔。
“駱卿,可是西北之事有眉目了。”皇帝慢條斯理地問道。
駱思恭回話:“禀陛下,正是。得聞西北密報告發,臣當即派北司巡堪所副千戶郭大友與百戶孟曠二人火速趕往甯夏密查詳實。二人在當地細細巡堪數日,已然确定哱拜糾集部衆,發動叛亂。郭副千戶,請你詳細禀報于陛下。”
郭大友随即禀報道:“啟禀陛下,臣與孟百戶于十五日抵達甯夏鎮,彼時,哱拜已在暗中糾集兵力,鼓動叛亂。十八日時,哱拜策動下級軍官劉東旸嘩變,殺死甯夏巡撫黨馨與甯夏督儲道兵備副使石繼芳,放火焚燒公署,劫奪符印,開庫發銀,釋放囚犯,搶掠百姓。後又殺死遊擊梁琦、守備馬承先。強迫甯夏總兵張維忠交出敕印,逼迫其自缢而死。現如今甯夏兵權已落入哱拜之手,軍報不日将遞送而達。”
話音落下,閣内陷入沉默。半晌,皇帝都不發一言。駱思恭與郭大友安安靜靜叉手侍立,繼續等候問話。一旁的張誠悄然為皇帝換了熱茶茶盞。
“郭副千戶,依你之見,此獠可成勢焉?”
“禀陛下,若哱拜隻在甯夏境内叛亂,掀不起太多波瀾。但他畢竟是鞑靼人,如今手握兵權,亦難保起了異心,若是夥同了鞑靼人進犯,陝防首當其沖。若是再有更多的下級軍官呼應于他,屆時他确可成勢。”郭大友小心回道。
皇帝又看向駱思恭,駱指揮使立刻應道:
“郭副千戶所言極是,怕就怕鞑靼人進犯。嘉靖年間,鞑靼屢屢犯邊,每年軍防部署皆十分嚴峻,耗費軍需物資不計其數,勞民傷财。當年的甯夏巡撫王崇古在此事之上有大功,他降伏哱拜,使其歸附,我軍才可利用此人對鞑靼部族的了然而據敵于境外。但此人狼子野心,豈能安于現狀?如今恰已展露野心,若不趁其尚未成勢對其嚴加打擊,會釀成大患。若他仿效唐末,占一方割據,勢必會起很壞的影響,浮動人心。”
一番話說得皇帝面沉似水,他思索片刻,道:
“此事朕已明悉,甯夏一切邸報,務必即時報予朕知曉。退下吧。”
“喏,臣等告退。”駱思恭與郭大友躬身拜下,緩緩退出東暖閣。
皇帝靜默地坐了一會兒,重又倚回隐囊之上,拿起手邊那本書。卻也不翻,握在手中緩緩卷起又放開。
“萬歲,茶涼了,奴再給您換一盞。”一旁的張誠輕輕出聲道。
“甭換了,張誠,朕問你。平哱拜之亂,何人當遣?”皇帝按下茶盞,望向張誠問道。
張誠沉吟片刻,叉手躬身道:“回禀萬歲,陝西三邊總督魏學曾可堪用。”
皇帝輕笑一聲,用書卷點了點張誠道:“你倒是實誠。”
張誠嘿嘿賠笑。萬曆将書重又擱在桌案上,起身活動筋骨。
“萬歲,晚膳可是安排在東暖閣?”張誠問。
“不,去承乾宮。”
“喏。”
承乾宮是鄭貴妃居所,皇帝今夜又要留宿在鄭貴妃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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