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脫力,被迫放手之前,他帶着點懇求道:“把她還給我……”
長明神歸位的第一天,有人逆流而上,隻為一個吻。
晶瑩璀璨的冰宮踩着從前的蒼梧山拔地而起,裡面封着昏睡的長明神。
上修界死傷慘重,但好在主心骨都在,重整旗鼓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阮青荇當日果然信守承諾,将秦家三十五個弟子全數帶出,但這人差點自己沒全須全尾的出來。
這麼一鬧,妖族、魔族、尤其是鬼族與上修界的關系變得尴尬了起來。前二者尚且不論,舊怨難平,新恩難算。一線天裡住着的都是死去的修士,以華風公子為首,這以後上修界的小輩要是來一線天,喊打喊殺是不可能的,搞不好還要提點東西來孝敬祖宗。
那邊亂哄哄成了一團,最能拿主意的兩個人卻紛紛不見蹤影。
不少人傳鐘翮死在了蒼梧山,陸嘉遇跟着去了。真亦假時假亦真,人雲亦雲得多了,竟成了上修界不宣于口的共識。
顧徐行惬意地坐在一線天,由着步非煙給他梳頭發。聽到了這個流言卻搖了搖頭,神神秘秘道:“一半一半吧。”
陸嘉遇哪裡也沒去,他守在那座冰宮門前不肯離開。
陸眠風勸不動他,隻能幫他收拾了一間屋子來讓他住着。畢竟他肚子裡還揣着一個,不休息也不現實。
那扇門始終是關着的。
三個月過去了,秋天都到了末尾,他的肚子也已經顯懷。
陸嘉遇站在那座宮殿之下摸着孩子喃喃道:“你再不醒,冬天就要來了。”
宮殿之外有很長的一段台階,他每次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摔一跤。他低着頭将台階一個又一個的數過去,然後看到了微微打開的門。
像是迎接主人回家,那扇門緩緩在他面前張開,露出了立在大廳中的雪白人影。
有風穿堂而過,梨花錯了季節落得紛紛揚揚。
那人知道他來了,回頭道:“嘉遇,我的小愛人。”
嘉遇這個名字起得太好,遇見你是我一生幸事。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苦夜短長,何不秉燭遊。
番外一
被帶上絞刑架的時候,你比誰都清楚這樣的結局是注定的。因為新時代的大門需要用鮮血浸潤才能被推開。而你是那個古老家族的最後一支血脈,在那些狂熱的人眼裡你就像是一個早已經被腐蝕得差不多的鎖鍊。砍起來不費力氣,聲音又足夠将那些“沉睡的靈魂”喚醒。
雖然你從小嬌生慣養不谙世事,但不得不承認對面那群人的打算明智極了如果不是雙手被綁住,你甚至都想拍手叫好。一切都沒有問題,除了你是無罪的。
你沒有虐待過家裡的奴仆,也沒有養過什麼金絲雀,更談不上壓迫人民,因為你肆意妄為的權利被教廷裡那個白胡子教皇全拿走了,你隻不過是一個空殼。
教皇已經被湧入的人們用火燒死,飽受折磨的人們似乎并不解恨,又沖進了你的小莊園把你從天鵝絨的毯子上拖了下來。
彼時你正在睡午覺,直到站在了絞刑架下你才醒過來。畢竟你從小身體就不好,長時間的休眠對你來說是必要的。
烏泱泱的人頭一眼看不到邊,你被推搡着站在高處,人群像是黑漆漆的海域。每一個人都在咒罵呼喊,或是為這些年來受過的壓迫而憤怒,或是為即将來臨的新時代歡呼。
帶着白色假發的大法官像模像樣地站在絞刑架之前咳嗽了兩聲,然後擰了擰自己脖子上髒兮兮的領結,“費舍爾先生,您承認您是有罪的嗎?”
他似乎很像裝得更加理直氣壯一些,但看到你的臉的時候,他的表情産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像是粗手粗腳的農夫誤打誤撞捕獲了一隻垂死的夜莺,電流貫穿了他的全身,緻使他不敢直視你的眼睛。在讀判詞的時候他不自覺地用了敬稱。
你猜他應該是個農夫。
廣場上寂靜下來,台下站着的人們渾身浴血,常年的戰事讓他們瘦得眼眶都凹陷下去,遠遠看去他們眼睛的位置像是兩個黑黝黝的洞,台下站着的是一排一排的骷髅。
你不合時宜的不甘冒出了頭來,“有人可以證明我是有罪的嗎?”
“我。”台下有一道平穩的聲音響起。
你的不甘心又熄滅了,因為這道聲音你太熟悉。說話的人是十八歲就嫁給你的妻子,你們成婚已經過了十年,隻是一直沒有孩子。而她的身後站着你家的傭人,花園裡的花匠,還有跟你一起長大的仆人的孩子。他們每個人臉上都那樣憤怒。
你低頭看她,她還是那麼美。時光将她臉上的嬰兒肥削去,她的嘴唇像希臘雕刻的神像,浸潤在葡萄酒中一百年才有了這樣的顔色。她烏雲般的頭發如今沾染上了污泥,銀色的裙子在推搡下沾染了污漬。那些人一定對她很不客氣,她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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