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另一聲馬鳴傳來,姜一露回頭看去,不遠處竟然是蕭甯追趕上來,她幾乎是半蹲在馬背上,剛剛還有些距離,轉眼便來到了自己身後,蕭甯笑道:“不錯嘛,這就學會了?”話音剛落,她揚起手裡的拴繩抽打姜一露黑馬的後方,黑馬受到驚吓,向前狂奔起來。
姜一露隻顧着回頭看蕭甯,被這猛加速差點甩出,她抓住馬鞍的固定處,但是如此快速讓她呼吸不暢,大腦缺氧使她完全忘記柳君風教給自己的技巧,一邊尖叫一邊努力保持穩定。
蕭甯見自己闖禍,而且姜一露由于驚吓連馬镫都已脫離腳掌。蕭甯連忙加速追上姜一露,從自己馬背上站起,在雙馬平行時躍至姜一露身後。
“别怕。”她小聲安慰,一隻手向回拉住缰繩,另一隻手用力護住了姜一露的身子。馬的速度終于慢下來,姜一露緩緩回神,心髒卻依舊高速跳動着,蕭甯這也長出一口氣,她輕拍姜一露的後背,稍作安撫:“不用緊張,這下安全了。”
柳君風在遠處看到這一切,她全力向此方向奔跑,幸而看到蕭甯馴停下馬匹,才保住姜一露沒有受傷,她來到馬下扶着姜一露下來,可對方雙腿還在顫抖,險些癱軟坐在地上。
看着姜一露這般模樣,柳君風不知該感謝蕭甯還是該指責蕭甯,她擡起頭欲言又止,想要訓斥對方兩句卻于心不忍,蕭甯面對柳君風不覺得羞愧,隻是一直在安撫姜一露的情緒。
“都賴我,不該同你開這般玩笑。”
“無妨。”姜一露擺擺手,“我多練習就能駕馭了。”
“那我們去一旁稍作休息吧。”
三人兩馬坐在山腰的溪流邊,都不言語,各自懷有各自的心事。蕭甯回過頭看着目光呆滞的二人,想要打破這尴尬時刻。
“我聽聞,都城那邊開始動亂,敵軍發動進攻了。”
“那離長安豈不是很近?”姜一露問道。
“是,”蕭甯點頭,看着遠山略帶惆怅,“怕是過不久就會打到長安來,成鶴軒同我講,這次叛亂是有佞臣與敵軍私下謀逆,新王徹查此事許久還是無果。”
“佞臣?”
“你們可否聽說過,公孫宕?”
“公孫宕?”聽到此姓名,柳君風警惕起來,她側耳傾聽蕭甯的話,心口開始收縮。
“是,我也隻是聽成鶴軒同我講起,至于他做過什麼,那便不知曉了。”
歇息片刻過後,柳君風帶姜一露回到家中盤點餘錢糧草,又在門前種植了更多的樹苗來遮擋這隐于山林間的小屋,一番籌備之後,柳君風坐在院外籬笆旁獨自飲茶,她觀望蒼穹,深邃如洞的瞳孔像在吸納萬物靈氣。
姜一露看她背影孤寂,前來坐在她身旁:“你有何想法?”
“不知,”柳君風搖頭,“我隻打聽到了公孫宕府邸的位置,對于裡面的情況全然不知。”
“還要再等嗎?”
“時機未到。”
姜一露腹部一陣疼痛使她緊閉雙眼,又如同卷入時光洪流跌落時,自己身在景芙身旁,她痛得渾身冒虛汗,但天色蒙蒙,景芙酣睡正香,姜一露隻能不斷按壓腹部減輕疼痛,她感覺到,病情大抵是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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