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啟亮已經不知道蔣震到底要搞什麼把戲了。
“對……”蔣震笑着走到待客沙發處坐下後,轉頭看向高啟亮:“怎麼?我這個中央督導組的副組長來你辦公室,都不給茶喝啊?”
“喝喝喝……”高啟亮轉身走向自己的茶櫃倒茶。
感覺,敢來我高書記辦公室主動要求喝茶的人,怕是也隻有蔣震了。
那些領導都跟忌諱似的,來到這裡給他們倒茶喝都會用異樣眼光看人。
高啟亮倒好茶給蔣震端過去之後,剛忙坐到他一側,着急地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調查過龔巧巧?”
蔣震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說:“龔巧巧這個人,你還真查不出什麼來……龔巧巧這個女人跟别的官太太不同。”
“哪裡不同?”
“性格、閱曆、感情、對待事物的看法,都不同。”蔣震說。
“你怎麼知道不一樣?”高啟亮好奇地問。
“我研究過……”蔣震微笑說。
蔣震深得徐老真傳,知道在任何事都要從人心出發。
人性的優點,有時候也是弱點。
搞事本質上是搞人,搞人本質上就是搞人性。
對于官太太來說,蔣震經曆得真不算少。
可謂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不同,大類上官官聯姻的是相對穩定的,但是,大多數從底層爬上來的,則是各有各的精彩與不同。
當初查武強履曆的時候,蔣震就注意到了武強的大學跟他妻子龔巧巧是同一所大學。
如此兩個從校園裡走出來的情侶,從戀愛走到結婚,然後從結婚走到當前這個階段。
其中,龔巧巧是單純的,而武強則是越來越複雜的。
蔣震非常清楚的是,武強生活中的痛苦掙紮,要比龔巧巧深。
哪怕武強非常強勢、非常霸道,可是,一個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的直轄州的公安局局長,他的履曆上最最濃墨重彩的地方,都是——人性的自我否定與——自我重塑。
他不斷殺死昨天那個單純的自己之後,才慢慢迎來了今天這個官場地位與權力上的強者。
在這種上升過程中,他早已經不是曾經的武強。
可是,當他回到家,當太面對從校園時期一路走過來的妻子時,他為了保住這段婚姻而僞裝自己,哄騙自己的妻子。
相比于某些暗地裡遭受妻子威脅,殺妻的某些人,武強不得不說還是一個懂得照顧家庭的男人。
可現實是,在武強的僞裝與哄騙中,龔巧巧還是曾經的龔巧巧,一個在武強庇護下沒怎麼成長的龔巧巧。
這點,蔣震不是從普通的調查中得出的結論,而是從龔巧巧發表的文章中找尋到了。
龔巧巧沒有複雜的愛好,她的愛好還算高雅,她喜歡寫散文。
龔巧巧有武強這個丈夫,想要發表什麼文章實在是太方便。尋着這條線,蔣震看了幾篇龔巧巧的文章之後,就能從字裡行間中發現龔巧巧的三觀是非常正的。
當然,這種正是相對于其他官太太而言。
龔巧巧的三觀正得不像是個官太太該有的樣子。
從她面對那些财富被發現時慌亂的表現中,也可窺見她三觀與現實的碰撞仍舊是很激烈的、很不“成熟”的。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這個辦法可行!”高啟亮說:“龔巧巧确實是一個突破口!”
“呵,高書記也會拍馬屁啊?”蔣震笑着說。
“你别高興啊!龔巧巧是個突破口不假,但是,她走了啊!她也沒說會幫助你啊!你說晚上看戲,難不成你還要去找龔巧巧?”
“我哪兒有那工夫啊?”
“啊?”高啟亮完全不懂蔣震的節奏了。
“我得好好盯着你點兒……”蔣震說:“你可不能在我最關鍵的時候,掉鍊子啊。”
“你,你你你…我都給你……你,你這!”高啟亮真想罵蔣震幾句。自己都給他跪下了,怎麼還這麼不信任人呢?
“今晚沒喝好,今晚再邀請他們喝一頓吧?”蔣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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