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蘇青丹一次次唠叨,畢竟都是徒勞,吳天翔頑固地堅持站着撒尿。
蘇青丹也隻有無奈。
這幾年吳天翔一直不順利,副師長幹了8年了,起初抓訓練,這是他的長項,但出了個一等事故,他要負領導責任,自己要求背了個處分。後來改抓後勤了,但仍然不順利,仿佛總有人和他暗中作對。為了改善連隊生活,發展副業,師部常委研究決定把稻田地改成魚塘。吳天翔身先士卒,親自肩挑手挖,辛苦了半年,手都挖出了老繭,魚塘終于碧波蕩漾了,魚苗也下了,可魚還沒有長大,魚塘卻淹死個孩子。這波未了那波又起,緊接着地勤竈又發生了一起食物中毒事件,盡管沒死人,但影響很大,驚動了空軍黨委,搞得他這個抓後勤的副師長很被動,有一種牛入泥潭的感覺。
都說飛行出身的幹部,一扔駕駛杆就沒戲了,吳天翔回憶自己,也就是那時開始沒有着落的,很有把握的日子,突然飄忽了起來。手握着駕駛杆腳踩着油門的時候,就是有一種豪邁,有一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豪邁。它幾乎叫你忘了年齡,讓你雖然已經不年輕了,但依然感覺自己英姿飒爽,在球場上還是敢打敢拼。剛停飛時,是一種失重的狀态,就像斷了發條的破鐘,一下子沒了聲響。他不喜歡沒有動靜的生活。他開始整天悶悶寡歡,煙不離口,嘴唇抽得烏青發紫。蘇青丹看不過去,說:這不挺好,平平安安的,也算圓滿。蘇青丹知道說多了沒用,就買了些瓜子和糖果擺在桌上。
從表面上幾乎看不出什麼,但蘇青丹自己心裡明白,從“9·13”以後,她遭遇接連的不幸,自己剛走出泥潭,大女兒又自殺,接着是兩位老人的相續去世。她的心靈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疤。觸景生情,她幾乎厭倦了麗園。
裴司令下部隊,蘇青丹吃完晚飯去了招待所,到了裴司令住的房門前,聽到裡面有人在講話,吳天翔也在裡面。她退了出來,明天要飛行,她知道他們呆不長,就在外面散了一會兒步。沒多久,吳天翔和師長政委果然出來了,她這才進去。
和老師長握了手,寒暄過後,蘇青丹的臉又變得冷若冰霜。
裴司令問:怎麼了?和吳天翔吵架了?
蘇青丹說:沒吵架,我來找你給挪挪地方。
蘇青丹沒提吳天翔,她隻講她自己,講麗園留給她的傷心事,講得入情入理,她還提到了格子,講了母女感情的生疏,講到最後自己很激動。
裴司令聽完她的講述,很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放心吧!我會考慮的。
年底,吳天翔和蘇青丹的調令幾乎同時下達。吳天翔調後勤部任後勤部部長,蘇青丹調空軍醫院任外科主任。
吳天翔接到調令,似乎并不高興,他傷感地對蘇青丹說:老了,看來隻能做做後勤工作了。其實,蘇青丹心裡明白,他是對丢了駕駛杆耿耿于懷,但嘴裡還是說:别占了便宜還賣乖。
1983年春節前夕,兩人走馬上任,舉家遷到上海。
飛機場第五部分
女友男友(1)
裴斐十三歲就進了南空文工團,先是跳舞,後來又唱民歌,最後改唱歌劇,曾經扮演過歌劇《江姐》裡面江姐的B角。後來文工團解散,她就回到了上海。
裴斐是師部司令部的文書,格子在師部宣傳科當幹事。
裴斐家依然是格子常去的地方。
裴斐是生來就豔,細看眉眼又都不精緻,但搭配在一起,就營造出一種很鮮活的氣氛,妩媚得聞得到香味兒。幸虧是穿軍裝制服的,生生把那俗的東西壓了下去,豔才變得有了節制。
生就讨人喜歡,又是裴司令的女兒,自然别人都高看一眼。
格子的美是含着的,一颦一笑都是金的樣子。她喜歡讀書,而且讀書龐雜,久了,臉上自然帶有一種書卷氣,這就使她像齊白石筆下的荷花,旁人看的是章法和筆勢,倒反忽視了她的嬌媚。
軍旅的緊張嚴肅氣氛,總叫她們像帶着盔甲一樣,惟獨兩人到一塊時,才都還了女兒身。
兩人都喜歡逛街。星期天換了便衣,從南京東路走到南京西路,凡是内衣店,一家也不拉。兩人都喜歡買漂亮内衣,人家美給别人看,他們美給自己看。兩人在試衣間裡換上新買的胸衣,走在街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胸衣是帶墊的,穿上後,胸前很突兀地多了一塊。格子說:不好看,很嚣張的樣子。于是兩人又回到内衣商店換了下來。
她們都喜歡吃甜甜糯糯的東西,于是兩人先到王家沙吃湯團,餡是黑洋酥和豆沙的,吃到半飽,然後再去喬家栅吃桂花年糕,回來的時候還要拎一袋紅寶石的羊角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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