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肆虐,萬物轉眼變得落寞而又蕭條,枯枝凝霜,白玉般的冰晶挂在枝頭,枯黃的草搖曳在寒風中,大片大片的雪花順着寒風飄落,将整個皇城都裹在了雪中。
又是一年寒冬,不同的是,今年的寒冬李府衆人再也不是守着邊城寒冽的冷風守歲了。如今的李府可是皇城的香饽饽,不僅是丞相府的貴婿,臨近年關之時,李清山連升兩級,如今是正六品内閣侍讀。
皇城各府都送來賀禮,今年的李府因着主家的喜氣,不同頭幾年在邊城的少碳少食,連每個奴才屋子裡的炭盆也都燒的暖洋洋的。
今日的元娘一改往日的素淨,上身穿了件镂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銀襖,下身則是一件妃紅色雲紋襦裙,使得本來柔弱的面龐也活潑起來,更與年節李府院裡的張燈結彩相得益彰。
團圓飯過後,元娘由小桃攙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守歲,許是被這年節的氣氛所影響,就連院門口的紅梅都早早的開了,伴着煙花的光影顯得精神奕奕。
“小姐,小桃看您從剛才前廳出來就興緻恹恹的,剛才老爺夫人跟您說什麼了。”小桃瞧着元娘似乎眼底充滿了自己看不懂的情緒,眨巴着眼睛開口,“反正不管他們說什麼,小姐您一定不要往心裡去,這麼好的日子,咱們可要開心些!”
元娘不置可否,眸裡閃着星光。剛才宴席結束,李清山叫住了元娘,雖然這幾個月來,元娘心裡也大緻猜到了孫若弗和孫老太太的心思,如若不是有求于她,孫若弗怎麼會将自己院裡的月錢分例給的足足的,就連平日裡院内的擺設,大到瓷器花瓶,小到字畫布匹,樣樣不缺不說,還足足添了好幾倍。隻是讓人震驚的是,這件事竟然是宮裡的太後授意。
元娘斂下心緒,看着窗前那光秃秃的桃樹枝丫,心下怅然,「雖說有了順理成章的理由接近裴郎的理由,可這樣真的會一切如我所願麼?」
元娘深呼口氣,“年節過後,太後娘娘遍邀京城各府女眷進宮賞梅,聽說還是極難見到的蘇杭綠梅。而且為祈求來年大慶風調雨順,太後親自與各宮娘娘摘取紅梅,釀了紅梅酒。”
元娘攏了攏身上的襖子,繼續說道:“明日,你與我去一趟城外的祥雲寺吧,前幾月,我将抄好的佛母經着人送去寺裡供奉,今日也該去還願了。太後娘娘佛道造詣頗深,此供奉過的佛母經也算我做小輩的一點心意吧。”
“祥雲寺乃皇家寺廟,太後娘娘定能明白您的心意的。”小桃凝着眼,眼神落在元娘的臉上,“小姐,您可真好看,您以後定要多多穿一些鮮亮的衣裙,我看您今日比外面的梅花都嬌豔!”
這麼說着,小桃卻伸手關上了室内的窗子,“小姐,外面的雪景再美,也不及您的身子。這段時間老爺太太好不容易費盡心力地給您調養好身體,莫要再着了風寒,這雪景啊您明日再看吧。”
窗子一關,立馬隔絕了外面呼嘯的冷風,屋内登時暖烘烘起來,不多時,元娘的臉上熱出了一團紅暈,“我的小桃什麼時候這麼啰嗦了,簡直比姨娘在時還要操心,反倒叫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說罷,伸出蔥玉般的手指輕輕戳了戳小桃的額頭。
小桃聽見元娘的打趣,羞紅了臉,與元娘鬧做一團。屋内嬉笑聲不絕如縷。
夜色漸沉,隻剩下月光星影灑落在院落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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