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光已經刷完牙洗好臉蛋洗好腳丫,鑽到印滿小熊圖案的被單裡,眨巴着跟黑葡萄似的眼睛,用童稚的聲音溫馴地說:“溫叔叔,快過來一起睡覺。”溫錦言緩緩摸上他俊俏淨白的小臉,覺得自己的心變成了一團棉花,柔軟得想要把這個小孩裹在裡面。他沒有這麼早入睡的習慣,從書架取下一本漫畫書,坐到阮承光身邊。“啊,清歌一直想看這本書。可是她看不見,外婆又不能說話,所以等過幾年,我字認多了,就讀給她聽。”阮承光極為懂事地說。溫錦言打開扉頁,對還在織毛衣的阮清歌笑道:“清歌,我現在就讀給你聽,好嗎?”阮清歌開心地點點頭,放下毛衣,挪到了床邊。秋雨帶來了一股冷空氣,溫錦言攤開被單,把三個人都包裹在其中。“畫的是一個穿着白裙的小女孩。她右手撐着一把黃色的雨傘,左手拄着一根盲杖,身上背着橘紅色的雙肩包,在下樓梯。”溫錦言描述完畫面,緩緩念道,“天使在地下鐵路口,跟我說再見的那一年,我漸漸看不見了。十五歲生日的秋天早晨,窗外下着毛毛雨,我喂好我的貓。六點零五分,我走進地下鐵。”“我小心翼翼地走近這無風無雨、不斷向下探去的深邃地道,聽到自己孤單的腳步聲,回蕩在寂寥的空氣中。我習慣獨處與自言自語,幻想一個人在城市裡,漫無目的地遊走……”不知道是不是書上的話和阮清歌産生了共鳴,阮清歌神情肅穆,不自覺地,将頭倚在了溫錦言的肩上。“我在這個城市裡,常常受傷。幸好我複原得很快。”“在這個城市,我不斷地迷路。不斷地坐錯車,并一再下錯車。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要去什麼地方?”“我努力尋找希望,深怕幸運就在身邊,卻被我粗心錯過。”“昨日的悲傷,我已遺忘。可以遺忘的,都不再重要了。”“會有人在地下鐵的出口等我嗎?他會為我撐傘,緊握我的手,告訴我星星的方向,陪我走一段路。”……溫錦言放下書,一看,母子倆都已經睡着了。“晚安。”他分别給了兩人晚安吻,關掉燈,也去休息了。阮清歌和阮承光都是一入秋就手腳冰涼,下意識地往溫錦言這個人肉暖爐靠去。溫錦言被他們擁在中間,聽着他們輕緩的呼吸聲合着窗外的沙沙雨聲,突然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有妻有兒,很好!溫弘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從床頭櫃拿出相冊,開始一張張地翻閱着。他的手指撫摸着嚴芸在大學時表演音樂劇的照片,那時候的她真的是笑靥如花,青春逼人。為什麼婚前她溫柔賢惠、小鳥依人,婚後卻跟變個人似的,蠻不講理、驕橫霸道?好像就是吃定了他這輩子絕不變心。他們愛情的結晶在一年後出生。溫弘撫摸着兒子的滿月照,長長地歎了一聲。唉,為什麼兒子小時候那麼乖巧聽話,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長大後卻沒有一天讓他省心過?溫弘看着兒子成長中的照片,有坐着木馬笑得一臉陽光,有躺在地上哭鬧不停,也有擺出奧特曼經典pose冒充大英雄的。他的唇角慢慢地浮現出憐愛的笑容。兒子打小就是他的命根子,他的開心果,他奮鬥的動力。他又翻過一頁,這時候的錦言已經七歲了,戴着紅領巾一臉微笑地向五星紅旗敬禮。溫弘正要繼續往下翻,突然血脈劇跳,呼吸瞬間繃緊了,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照片上的溫錦言,那眉眼,那鼻子,那微笑時的神态,像極了阮承光。不,應該反過來說,阮承光像極了小時候的溫錦言!☆、他的親孫新的一周開始了。阮清歌來到歆姐的辦公室時,歆姐正在研究溫錦言發來的新款的樣稿。無袖針織衫,黃色、橘色兩大色塊進行大膽碰撞。下身是白色半裙,黃色和橘色的線條點綴在其間。這是歆姐見過的,溫錦言設計出來的最暖色的衣服了。這個悶騷的男人,早就該戀愛了。歆姐擡頭,看着安靜等候在此的阮清歌,對她嚴肅道:“桌上有一塊白色的布,你用它做出一件有設計感的外套。”歆姐向來不苟言笑,是公司出了名的“美杜莎”。阮清歌見不到她冷漠的表情,從她的語氣中卻聽不出任何敷衍的意思,于是點點頭,伸手一摸,“是……太空棉嗎?”歆姐有點好奇,“你知道?”“我在三坊路摸到過。那裡的老闆娘告訴我,這是目前新興的太空棉,容易凹造型。”阮清歌說了聲再見,抱着太空棉走了出去。倪好在門口牽着酥酥,見她出來,把酥酥交回她手中,壓低聲音問:“老闆娘,美杜莎有為難你嗎?”倪好是溫錦言特地留在工作室的眼線,打着阮清歌助手的身份,實則是在替溫錦言照顧她。“跟你老闆說,我不是唐僧肉,不是所有人都想吃了我。”阮清歌擰着眉頭,再一次糾正着,“倪好,能别叫我老闆娘嗎?”倪好鄭重地回道:“不行。”這是boss大人上飛機前交代的,要讓阮清歌有種身份上的認同感,時時謹記自己已經名花有主,好讓她沒有心思趁他不在跟别的男人眉來眼去。倪好忍不住在心中狂吐槽,阮小姐這種情況怎麼跟男人眉來眼去?戀愛中的boss大人,越發的幼稚小氣!阮清歌無奈,又問:“倪好,你會裁剪嗎?”倪好回道:“當然,我也學過服裝設計。”阮清歌揚了揚手上輕薄的面料,邀請道:“那和我一起做件外套吧。”到了下班時,兩人合力做出了一款開衫式衛衣。下擺采用了不包邊的設計,休閑感十足。大大的蝙蝠袖,慵懶又不誇張。蓬蓬感十足的造型仿佛可以把人包裹進去,凸顯女性天生柔弱的身段。得到歆姐的認可後,兩人開心地擊掌慶祝。趁江喬把阮清歌叫走期間,倪好給溫錦言打了通電話,把今天的事情簡短地彙報了下。末了,他不無贊歎地說:“阮小姐有着各種各樣天馬行空的想法,跟她一起做衣服,我覺得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你說的對,她真的是個很特别的女人。”電話那端傳來了惡狠狠的聲音:“倪好,時刻謹記她是你的誰。”“……老闆娘。”倪好在心中腹诽着,boss你不會連你的心腹也要提防吧?這麼怕老闆娘被人拐走,還不快點娶了她?另一邊。江喬語氣誠懇地向阮清歌緻歉:“對不起,聽我媽說,爸打了你。他一直以為學長會和我在一起,所以才那麼生氣。我媽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阮清歌打從心眼底瞧不起章齡的惺惺作态,涼笑道:“你媽難道沒告訴你,我打了她三個巴掌嗎?”江喬垂下眼眸,轉述着章齡的話:“媽說那是她欠你的,所以不怪你。”見阮清歌轉身要走,江喬連忙交代道:“學長他不愛吃早餐,又經常日夜颠倒,所以胃不是很好,别讓他吃生冷的東西。他不會抽煙,也不會喝酒。三杯就醉,酒品也不是很好。他私下有點小孩子脾氣,很多時候要哄的——”阮清歌打斷江喬的話,眉毛一揚,神情顯得有點漫不經心,“江喬,你也覺得是我搶走錦言了嗎?”“不,我和他從未開始過,何來搶走一說?”江喬十指收攏,嘴角往下撇。也隻有在看不見的阮清歌面前,她才會露出如此苦澀失落的表情。她喜歡了六年的男人,和她的妹妹……嘟、嘟——一輛車緩緩地停在了阮清歌的身邊。阮清歌頓住腳步,疑惑地望着喇叭聲傳來的方向。“尊貴的公主殿下,王子外出期間,命令我作為騎士護送你回家。”甯南星打開車門,把酥酥牽進後車座,又領着阮清歌坐到副駕駛座上。“南星,新的福萬家超市順利開業了嗎?”阮清歌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忙這件事,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詢問。甯南星啟動車輛,“已經走上正軌了,所以錦言才敢拜托我代替他照顧你們。”他再次看了阮清歌一眼,視線落在她額前有點刺眼的創口貼上,“額頭是怎麼回事?”“不小心撞到的。”阮清歌擡手摸了下,笑着說,“已經好了。”晚飯是甯南星親自操刀的,皮蛋瘦肉粥,吃起來營養又滋補。“甯叔叔,你知道天為什麼會下雨嗎?”阮承光在溫錦言那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于是換了一個人問。甯南星組織好語言,耐心地解釋道:“雨是從雲中降落的水滴。陸地和海洋表面的水蒸發變成水蒸氣。水蒸氣遇冷變成小水滴,這些小水滴組成了雲。它們在雲裡打架,合并成大水滴。當它大到空氣托不住的時候,就從雲中落了下來,就成了——”“我知道,是雨!”阮承光興奮地嚷道。他的腦袋瓜又冒出了一個問号,“那什麼是水蒸氣?”甯南星放下筷子,帶着他來到廚房,特地煮了一鍋水演示給他看。“看到那些冒出來的氣體嗎?那就是水蒸氣。”他把鍋蓋放在上面,翻轉過來給阮承光看,“你看,水蒸氣遇冷就變成了小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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