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電話響了。竟然是袁峰。袁峰剛開口說話,李佳沒忍住就開始哭起來,慢慢地變成了抽泣。吓得袁峰在電話那頭不知道該說些啥,他也沒挂電話,靜靜地聽着李佳發洩她的悲傷。終于,李佳停止了哭泣。袁峰不知道另外一層原因,自認為李佳十分看重這次比賽,這倒讓她不敢開口勸慰了,免得激起李佳對窦笑雲更多的不滿。
袁峰把“這次她去下次你去”這樣的話拿來勸了李佳一番,大概聊了四十分鐘,感覺李佳情緒穩定下來才挂斷了電話。
接下來的時間裡,李佳表現得十分正常。她和窦笑雲也沒有生疏,反而還和袁峰一起幫着窦笑雲出謀劃策設計比賽課件。李佳開始學着做菜,慢慢地也練出了一些手藝。她喜歡做水煮牛肉和跳水魚。窦笑雲因為準備比賽,幾乎很少在宿舍做飯了。每次袁峰幫着窦笑雲讨論比賽稿時,李佳就在宿舍做好飯菜等窦笑雲回來吃,順便叫上袁峰,因為她知道,袁峰一定會跟着來。
春來的時候,袁峰給窦笑雲的表白也到了。周末的下午,他把窦笑雲約到貢河邊一家露天茶館,座位挨着貢河,喝茶的時候河風撲面。加之老闆很用心設計,種上了花花草草,正是薔薇盛放的四月,偶爾微風過面,花香沁鼻。可以有交談傾訴的輕松,也可以有一言不語的靜享。這是袁峰選擇這裡的原因。恰巧那天李佳也回姑媽家吃飯去了。
窦笑雲點了一杯菊花茶,袁峰點了碧螺春。今天的太陽也很用心,溫和而不耀眼。它好像懂得制造氛圍,偏偏袁峰和窦笑雲坐的位置有一片陰涼,有一種适合産生美好情緒的舒适感。袁峰拿出一本書,黃色的封面,窦笑雲一眼就認出來了。
權勢就像香煙一樣使人上瘾,一旦嘗到,就再難以割舍。窦笑雲不由自主地念出了這句話。
你知道嗎?《萬曆十五年》是我上大學讀的第一本書。她對袁峰說。
我也是。袁峰笑着點點頭說,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這是我送給你的。
袁峰把書遞給窦笑雲,窦笑雲剛打開,一張照片滑落了出來。那是一個女子的背影,她站在夕陽裡,穿着白色的衣裳,披散着黑發……她認出來了這是自己。她習慣性地翻過背面,竟然有四個字:小城姑娘。
窦笑雲不由得笑出聲來。袁峰卻說這是自己的作品《小城姑娘》,靈感來源于窦笑雲那次在ktv唱的《小城故事》。窦笑雲笑得更起勁了,她指指袁峰背後茶館的招牌。袁峰回過頭去看,正好看到“小城故事”四個大字,是好看的隸書,寫在木頭招牌上。這下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袁峰說,那以後,他回到家經常反複聽這首歌,腦海裡浮現的不是鄧麗君,而是窦笑雲的身影,正好那天去爬圓山又偷拍了這張照片……
原來是偷拍。袁峰話還沒說完,窦笑雲不禁打斷了他。
因為真的很美。袁峰突然深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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