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忙說:“你們繼續!” 男生紅着眼眶,顫抖了聲音問:“曉萌……你……你知道嗎?” 葉舟說:“曉萌,你知道嗎?” 徐曉萌搖搖頭,誠懇說道:“信的事情我不知道。” 男生急得直搖頭,說道:“不!我是說……是說……我的心意……” 葉舟機械地傳話,“我是說我的心意。” 徐曉萌紅了臉,但馬上的,她的眼淚掉得更兇猛了。 男生更急了,支吾勸道:“哭……哭什麼啊?我沒想過強迫你的!我……我隻是……隻是太想你了……” 葉舟無奈地說:“不許哭!我沒想吓唬你,我隻是太想你了。” 徐曉萌哭得更傷心了。 男生手足無措地向葉舟求助,“老師!您快勸勸她!” 葉舟罵道:“你以為她為什麼哭?” 男生伸手想摸摸徐曉萌的背,被葉舟警告性地瞪回去了。 男生看了幾眼徐曉萌,蹲在地上,痛苦地揪頭發。 葉舟低低開口,她說:“我很抱歉。” 男生放開頭發,失魂落魄地站起身,目光呆滞,卻隐隐透出一股詭谲的執意。 葉舟心中警鈴大作。 但凡死後化鬼者,皆因心中有超乎尋常的執念,白小白因留念徐曉萌而化鬼,又怎麼會輕易放棄最初的念頭。 男生伸長手。 葉舟抱着徐曉萌往後退,一步之後便抵到牆壁。 男生的手已經夠到了徐曉萌的肩膀。 徐曉萌呆呆地就要回頭。 葉舟心慌地伸手捂住徐曉萌的眼,“不要看!” “滾開!”一個葉舟極其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葉舟的背抵靠着的不再是冰冷的牆壁,而是一堵溫暖的胸懷。 葉舟驚訝地回頭看。 靈體化的貓先生穿過廁所的牆壁,一手從後方将葉舟摟進懷裡,另一隻手穿過徐曉萌的肩膀,緊緊抓住鬼男生擱在徐曉萌肩膀上的手。 電光火石間,葉舟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他果然隻能碰到自己! 貓先生冷笑,“憑你也敢碰我的人!” 鬼男生的手掌幾乎要被捏碎,他痛苦地扭曲了面龐,卻在看清貓先生的面目時,失聲大叫:“怎麼會是你?!” 貓先生皺眉,“你說什麼?!” “砰!” 廁所的門被人狠狠踹開。 小崂山以極快的速度将一道黃符貼到了鬼男生身上。 “啊!啊啊啊啊!”鬼男生痛苦地收回手,哀嚎道:“曉萌!曉萌!曉萌啊啊啊!” 小崂山又抽出一張符,快速貼到鬼男生額頭上,“早死早超生!我這就送你去超生!” 貓先生大喊:“等等!” 葉舟大急,“住手!”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倆眼睜睜地看着鬼男生在自己面前消失無蹤。 失蹤人口(1) 貓先生緊緊摟着葉舟,葉舟緊緊抱着徐曉萌,三個人僵在原地,三對眼睛各自情緒不明地看着小崂山。 小崂山伸手去拉徐曉萌的胳膊,緊張地問道:“怎麼樣?你們沒事吧?” 這一聲問話如巨石落水,激起這一小天地裡短暫的安甯。 貓先生放開葉舟,拳頭直直往小崂山臉上招呼而去。 葉舟驚呼,伸手要去攔,身前的徐曉萌卻軟軟地癱倒下去,逼得她縮回手去抱住她。 葉舟的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極其不合時宜的問題:兒子和女兒同時掉入水中,你救哪個。 小崂山,自求多福吧。 預料中的拳頭并未擊中小崂山。 貓先生的拳頭被趕進來的花小蓮攔住,然後,那利落的一拳穿透花小蓮的手臂,進而穿透花小蓮和小崂山相偎着的身體。 葉舟再一次無比慶幸,貓先生隻能碰到自己。 貓先生收回拳頭,冷冷地瞪着一臉驚愕的小崂山。 高大的花小蓮将小崂山擋在身後,警惕地看着貓先生。 葉舟怔怔地看着他們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氣氛劍拔弩張。 浴室外探進一顆腦袋,小林拉長脖子往裡瞧,着急地問道:“怎麼了?徐曉萌你還好吧?小崂山你蒼白着臉是怎麼回事?還有你,花小蓮,你幹什麼兇神惡煞地瞪着牆壁?” 葉舟恍然大悟!她終于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花小蓮居然看得到貓先生! 葉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能支吾地說:“花小蓮……你……” 花小蓮瞥一眼葉舟,眼神迅速移回貓先生身上,他隻是淡淡點了個頭,作為對葉舟的回應。 葉舟張大嘴,傻了一般看着花小蓮。 小林也察覺出了氣氛的詭異,小心問道:“……怎麼了?” 花小蓮突然開口說道:“老師,已經很晚了,我和小崂山先回家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葉舟讷讷點頭,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留下小崂山。 生氣的貓先生,連她都不敢惹。 花小蓮點點頭,拉走了腳步踉跄的小崂山。 小林眼睜睜看着他們兩個離開,再看看癱軟在葉舟懷裡的徐曉萌,邊在心中大罵他們倆不講義氣,邊認命地彎腰把徐曉萌背到背上。 葉舟讓小林把徐曉萌背到自己屋裡。 小林沉默地走出去了。 葉舟轉身,猶豫着去拉貓先生的手。 貓先生沒有躲開,任由葉舟越來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 “呃……”一向口舌伶俐的葉舟苦惱地斟酌着詞句,“小崂山隻是擔心我們,他不是故意的。” 貓先生不說話。 葉舟又說:“我們也不是全無收獲啊,曉萌認識那個人,從他身上着手調查的話,一定會有線索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在這樣一個通訊技術極其發達的時代,一個人會認識的人可以遍布全國甚至全世界。 要上哪找呢? 葉舟還想再替小崂山說兩句好話,貓先生突然開口了,他冷淡地看着葉舟,壓抑着煩躁說:“你越是替他說話,我隻會越生氣。” 葉舟趕緊閉嘴。 貓先生捏緊手。 葉舟思索着自己能說什麼,眼前的男人又突然消失了。 葉舟急忙追出浴室。 廁所門口的黑貓正好從地上站起身。 葉舟不知道該不該叫住它。 黑貓慢慢走向陽台。 葉舟“唉唉”歎氣。 第二天是周六。 徐曉萌早早就收拾了東西回家。小姑娘的眼睛腫得像核桃,估計哭了一夜。 小林被葉舟叫去做護花使者,便跟着一起走了。 然後就是一直無精打采地蜷縮在角落裡的貓先生了。 葉舟躲在沙發後偷看貓先生,被路過的鄭老太太拍了屁股。 鄭老太太問:“怎麼了?” 葉舟說:“噓!” 鄭老太太說:“幹什麼?” 葉舟說:“噓!” 鄭老太太剛想扇下第二個屁股巴掌,有人敲門了。 鄭老太太去開門,微感驚訝地看着門外的兩個少年,“是你們啊。” 葉舟一轉頭,驚訝地看見小崂山拉着花小蓮站在門外。 鄭老太太放下三杯清茶,出門後替他們合上房門。 葉舟的房間裡,小崂山和花小蓮并排坐在地毯上,葉舟抱着貓先生坐在他們對面。 小崂山誠懇地看着葉舟,說:“老師,我昨晚想了很久,我是不是耽誤到您的事情了?” 葉舟低頭看看懷裡的黑貓,思考着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小崂山說:“老師,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們談談貓先生的事情。” 葉舟點點頭,“你說。” 小崂山眼神瞥向身邊的花小蓮,在得到對方的鼓勵後,正視向貓先生,“貓先生,你到底是什麼?” 貓先生閉着眼睛不理他。 小崂山并不退縮,繼續說道:“你明明是靈體,卻又不是普通的死靈,更算不得妖魔鬼怪,你到底是什麼呢?你和老師救過我的命,我在心裡感激你們,但如果你的存在是想對旁人圖謀不軌的話,我還是要和你對抗到底的!” 貓先生淡淡開口,說道:“關你屁事。” “你!”小崂山又氣又急。 一旁的花小蓮突然開口了,他說:“貓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隐?我們倆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沖着我們能看見你這一點,也算是能幫上點忙的。” 貓先生冷冷掃一眼花小蓮,連鼻孔都懶得“哼”一聲。 氣氛僵持不下。 “行了!”葉舟一把舉高貓先生,讓它綠色的眼與自己對視,“你這個小氣鬼!和孩子們較什麼真?人家孩子都來認錯了!你倒矯情了!這事聽我的!你們兩個!和好!” 貓先生吃驚地看着葉舟,一時忘記反抗。 葉舟一把掉轉了貓先生,把黑貓舉到小崂山面前,說道:“握手!” 花小蓮抓住小崂山的手,強制地讓他握住貓先生的爪子。 葉舟大笑,“建交成功!雙方從今往後要維持睦鄰友好的同盟國關系!” 貓先生說:“哼!” 小崂山說:“喂!” “好了!”葉舟放下貓先生,說道:“現在,我就把這隻黑貓凄慘悲苦的身世告訴你們!” 如此……那樣……因為……所以……而且……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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