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門外不再有聲響,他才又向喬婳出聲:“你到底是什麼?是人是鬼?”聲音還是那麼清冷,凝着一股寒意與殺氣。
陛下?喬婳剛剛聽到門外的人說話,一時間皇帝、太監、宮殿等等相關的詞彙從腦中冒了出來,既熟悉又陌生。被沈謙璟一問,她才又反應過來,眼前這人,應該是皇上了吧?
對于他問的話,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捏了捏裙子,呆呆道:“額,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鬼吧?”
沈謙璟從她神情語氣就看出她大概不是什麼厲鬼來索命之類的,但會不會有害于他還另說。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知道。”
“你名字呢?家世呢?”
“……不知道。啊!等等,我叫喬婳!”女鬼為自己想起了名字感到非常興奮。
“……”
對于其他的事情喬婳一問三不知,沈謙璟也拿她無法,隻寒着臉警告她不要做什麼事情。
實際上喬婳什麼也做不了,除了飄來飄去有點礙眼以外。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幾天,确定了喬婳不能傷害他,沈謙璟才終于放松了一點,然後又過上了上朝、批文、練劍的日子。
而喬婳,在迷迷茫茫,偶爾回憶起一些事情的日子中,接受了自己不是人的事實。
☆、奇怪的鬼
“沈謙璟,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呀?”
平整的桌面上擺着一些奏折,一邊是未批閱的,一邊是已批閱的,兩疊奏折的中間,一個人頭穿破桌面緩緩升出,一雙大眼正亮晶晶地注視着沈謙璟。
自從喬婳發現自己可以在各種東西裡穿梭後,她就特别喜歡到處鑽,沈謙璟已不知見了多少回,從一開始的心悸,到現在已經淡定下來了。
喬婳雖然可以穿梭,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出不了這個歲羽宮内,所以這幾天她都是和沈謙璟“同吃同住”的。
沈謙璟拿着朱筆的手不停,冷漠地回答她:“沒有”。
“你的皇後和妃子那些呢?怎麼都不見給你請安,送送湯水的?”
“沒有。”還是那麼冷漠。
喬婳還想問問為什麼沒有,但見他認真地看折子,也就不再打擾,自己一個人在殿中飄來飄去。
沈謙璟雖然拿着折子,但其實餘光一直在注意着喬婳。自從她出現後,怕别人對他生疑,他就把服侍的奴婢都趕出去了,房間裡隻有他們倆,喬婳也就大膽地飄來飄去,但如果有人進來,她會縮到簾子後面,反應過來自己是鬼後,才又重新緩緩飄出來。
他父皇母後在七年前就已去世,一直都是太傅扶持他管理朝政,說是扶持……倒是現在都還不肯放權。每日被人監視、限制的感覺非常不好,日子又無聊得很,喬婳出現後,總算有了一點意思。至于是不是自己瘋掉了,其實也無所謂了,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看着喬婳蹲在茶幾前,用手慢慢地“摸”這上面的魚鳥花紋,沒過多久又鑽到桌子底下,一會兒又出來,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鳥啾啾鳴叫。
沈謙璟不知喬婳是什麼來曆,她面容姣好,說是十五六歲,卻又有些稚嫩,頭上沒有任何飾品,三千青絲直垂,也不束起來,身上穿着一襲不知什麼風俗樣式的白裙。她雖然是鬼,卻不似民間鬼怪傳說那樣沒有腳,他清楚地看見她的一雙玉足,一手可握,卻不知為何沒有鞋子。
每次問起她有沒有想起什麼,她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現在看來她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已是很不錯了。
其實喬婳已經記起了不少,她模糊地知道自己之前并不生活在這個時代,她生活的時代比這裡有趣地多,生活也便捷,但她想起的東西是什麼她還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如何跟沈謙璟說,隻能假裝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想起來。
雖然自己出不去這個寝室範圍,但她也沒放棄,每天都會嘗試在邊界擠擠,希望能把這界限擠大。
和沈謙璟相處了五六天,她也知道沈謙璟不喜與人說話,但能看見她的人隻有他,不騷擾他騷擾誰?隻不過現在是他工作時候,就隻能自己到處飄了。
她已經數過桌子上雕刻了十個福字、五隻鳥、三十二朵大大小小的花,也看過窗外兩隻漂亮的鳥兒在叽叽喳喳談戀愛了。
喬婳看了看還在低頭看折子的沈謙璟,悄悄往内室飄去。外室她早就探查了好多遍了,出于禮貌,她一直沒有進過内室,但是現在……原諒她實在太無聊了啊!
沈謙璟的内室也不小,物品雖多,但都擺放整齊有緻,整潔舒适。她在鏡子前轉了轉,沒看到裡面有人,還被自己吓了一跳。
然後又飄到衣櫃前,可惜衣服都疊起來,她還想看看沈謙璟有什麼好看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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