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枚見王妃出來打圓場了,也就沒再說什麼,隻是拿鼻孔對着劉氏,那個受了傷的丫頭被人拖了下去,還餘下的那個早吓得沒了人色,王妃看了一眼便想笑,便好言對劉氏說道:“原是庭兒院子裡缺了兩個做事的,四弟妹也真是的,自己送兩個人來也就是了,還鬧得你們也跟着送,還真是慣壞了錦娘了。”說着又笑,看了眼那丫頭道:“你還别說,你選的這個人,模樣真俊呢,不如,就給姐姐我得了,我屋裡正缺個二等的丫頭,不知妹妹舍得不呢。王妃說這話其實也就是給劉姨娘台階下,她兩個人一送進來,先是被冷華庭用杯子砸了一個走了,已經沒了臉,緊接着又被自己的媳婦排喧了一頓,臉面更是丢盡,真要氣着沖走了,她也沒那個膽去讓冷華堂休妻,不過也就說說氣話,洩個憤罷了,這會子王妃給了台階,她立即就坡下驢,斂了臉上的怒氣,幹笑着說道:“哪有不肯的,原就是送給姐姐院裡來的,怎麼調擺,當然得是姐姐說了算的。”王妃便道了聲謝,讓青石把人帶了下去,那丫頭一聽是留在王妃屋裡,喜不自勝,在她看來,隻要不是進二少爺屋裡就成了,二少爺長得像天仙兒一樣,可是惱起人來,就像隻惡魔啊。還是離遠一些的好。上官枚見王妃與劉氏兩個有說有笑的,臉色就帶了絲譏笑,看了看天色,外面早就點了燈,想着冷華堂也該回屋裡去了,遂起身跟王妃告辭,錦娘見冷華庭也是神情厭厭的,估計他也很不喜劉姨娘,便也跟着告辭,推着冷華庭出了門。冷謙正等在門外,見少奶奶推了少爺出來了,忙道:“我來吧,外面路黑。”錦娘也沒謙讓,就勢将輪椅給了冷謙,突然又想起冷謙還跟她要圖紙的事呢,忙笑了笑,跟在身邊說道:“冷侍衛。”“少奶奶,你也跟着少爺叫我阿謙就是。”冷謙難得的徽微一笑,燈光下,那冷峻慣了的臉上,笑容如夜空裡劃過的星星,燦然眩目,錦娘看了不由又歎,他還是不要笑的好,真要一笑,自己院裡怕又會有幾個丫頭中招,真是妖孽啊,和妖孽在一起久了,連跟着的人也學着妖孽了起來。冷謙将冷華庭搬下石階,慢慢地推着,錦娘站在輪椅的另一邊,三人靜靜的,走了幾分鐘以後,冷謙突然問:“少奶奶,你還應了在下圖沒有畫呢?”錦娘聽了便笑,“是呢,一會子回去我就畫,你别急啊,我得想好了再畫給你,再者,還有好些個要注意的事項,也得當面和你說請。”冷謙冷峻的臉上又露出了絲微羞的笑意,有些不自在地說道:“在下一定聆聽少奶奶教誨。”汗,說什麼教誨啊,古人就是禮多啊,錦娘剛要謙虛幾句,就聽冷華庭很不耐煩地道:“叽叽歪歪什麼,還不快走!”冷謙便與錦娘相視一眼,莫明其妙地看着眼前之人,這厮又發什麼神經,這裡可就是他們幾個,用不着再裝了呀。回到院子裡,秀姑正在訓先前四嬸子送來的兩個丫頭,冷謙将冷華庭送進穿堂後,就閃身走了,錦娘剛想叫住他,就被冷華庭一把揪住了衣袖,“明兒也能見呢,一晚上都等不得了麼?”錦娘聽得一滞,鼓了眼去瞪他,什麼叫一晚上都等不得?這厮說話怎麼就這麼不中聽呢,正要發火,又見他吸了吸鼻子,懶懶地歪在輪椅上,又露出那經典的小鹿班比的眼神,嘟了嘴道:“娘子,我的手好疼。”錦娘聽得心一酸,想起早先看到他的手掌上的那些裂口,一下子就忘了要生氣,趕緊推他進裡屋,叫了珠兒和玉兒兩個打熱水,自己親自動乎,卷起他的衣袖,拿了熱巾子幫他敷手。外面秀姑還在教訓着那兩個丫頭,錦娘也是從珠兒口裡得知,那兩丫頭一個叫春桃,一個叫秋菊,原在四太太屋裡,這兩個雖然算不得一等,但也是二等丫頭,也算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哪裡吃過那等苦,加之平兒又故意要整她們兩個,便把院裡所有丫環婆子們的衣服拿了去給她們洗。洗了一下午,卻又找了個茬,說她們做太慢,便不肯給飯她們吃,她們實在是又氣又累又餓,受不了了,便來找秀姑理論,秀姑當然還是向着平兒的,畢竟都是少奶奶陪嫁過來的老人,人說,親不親,家鄉人嘛,所以,便連哄帶罵的,在教訓她們兩個,這兩個自然是不服的,見了少奶奶回來,就想沖上去訴說,平兒哪裡容得她們去沖撞少爺和少奶奶,擋着就沒讓她們近錦娘的身。屋裡,錦娘一遍遍地洗着帕子,一遍遍地幫冷華庭熱敷着傷口,總算把手掌上的老繭泡軟了,便用手去撕那一層層的皮,冷華庭一直靜靜地看着她。她忙碌的樣子好認真,而認真時,一雙眸子極亮,黑暗孤寂裡閃過的夜明星,那樣幽黑如珠,挺俏的鼻梁,兩翼一張一翕,還冒着星星點點的毛毛汗,很是俏皮,兩隻白晰的小手快速地伸進熱水裡,又迅速撈起那滾燙的毛巾,幾番下來,他手上的厚繭軟了,她的手卻燙得通紅通紅的,他的心裡仿佛幹涸的荒地上被注入一汪清洌地甘泉,被潤得濕濕的,軟軟的,柔得像是連正常的跳動了失了力氣,就那樣定定地注視着她。錦娘這會子正搬了個小凳坐在他的椅子前面,将他的手捧住放在自己的膝上,輕輕地撕着死皮,先前在屋裡也看到過,這裡其實有不少好潤膚露什麼的,還有很好的滋潤藥膏,她想将他手上的死皮去掉好,再好好塗上藥膏,再用幹淨的紗布纏住,明天起,自己就守着他,不許他再自己推輪椅了,總要讓兩隻手上的皮都長好了再說。邊撕邊還不停地問:“疼麼?要是疼,你可要告訴我,不然,會扯了好皮去,那樣就更疼了。”但她說她的,冷華庭一句也沒回,就那樣既老實又乖巧地任她施為,錦娘就擡頭看他,觸目的竟是一雙柔得出水來的眸子,純淨裡帶着甜甜的溫柔,妖豔中帶着絲深沉,華美如珍貴的寶石,幽深如潭,又如急流中卷起的旋窩,一望進去,便似要将她吞沒一般,四目一觸便交織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好半晌,錦娘感覺手有些發冷了,才感覺到自己的失态,很不自在地錯開了眼,紅着臉低頭繼續手下的工作。“娘子,其實沒用的,就算長了新皮出來,還是又會裂,再說,有了老繭,我推着也不疼一些。”冷華庭的聲音有些幹澀,輕輕的,如美妙的歌兒一般在錦娘耳邊飄着。錦娘聽得心中一緊,倔強地擡起頭來看他:“不會的,我再也不讓你的手磨出繭了,從明兒起,不許你再自己推椅子,要麼就是我推,要麼就是阿謙,總之,你要将手保養好了為止。”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執拗又霸道,不容他反對,偏生那話裡的内容又是如此的窩心,冷華庭轉了頭不去看她,他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得住自己想要将她擁進懷裡的沖動,他不想就此将自己的心淪陷,太快了,和她在一起不過十來天而已,他就有些情難自禁,不行,感情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太過奢侈,而且,他也孤寂慣了,突然而至的溫暖讓他有些難以承受,被最親近人背叛的感覺,撕心裂肺,他不想再承受了。可是……可是真的很喜歡啊,他有絲懊惱了起來,恨自己的無用,幾次想将手抽回來算了,再沉溺下去,終有一天會在她面前潰不成軍,最重要的是,他還不知道,她對自己,是否也有如他一樣的感覺,她……是不是也很喜歡他呢……可是心在想,手卻貪戀着她的溫柔,試了幾次,都像失了力氣一樣,沒抽得回來,好挫敗,算了,今天就讓她弄着吧,明天……離她遠一點就是。感覺他的手有點僵,錦娘也沒在意,心卻如小鹿亂撞,撲騰不停,好在他沒再跟她說話,不然,非得洩了醜态不可,這厮說不定又會拿自己的窘态來說事,被他罵了好幾天的花癡,笨蛋,她不想再被他又取另一個外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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