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昊沒說話,沉默地跟随着子曦。殿内沉寂了良久。似是一種沉重的陰雲壓了下來,密密籠罩在周身,讓秦裳肌膚上無法控制地沁出了細密的冷汗。他就這麼沉默地趴在那裡,緊繃着身體,雙手悄然抓緊了被褥。而帝修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在打量秦裳此時的模樣,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直看到秦裳幾乎忍不住要跪下,才淡淡開口:“你要留在女皇的宮裡?”秦裳一震,低垂着腦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啞巴了?”帝修皺眉,“本座在問你話。”秦裳臉色又白了白,如受驚的兔子般,“我……我不是……”喉嚨裡似是被刀刮過,顫得厲害。“不留?”帝修眉頭舒展,語氣裡少了幾分寒意,“别忘了你的身份,九閣中人沒必要為了一口吃的寄人籬下。”為了一口吃的……寄人籬下?秦裳懵了懵,腦子裡短暫的一片空白,心道閣主大概是誤會了……深深地吸了口氣,秦裳強壓着不安開口,算是解釋:“不是……不是為了吃的。”帝修聞言,神色緩了緩,慵然倚着椅背:“那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秦裳抿唇,腦子裡亂哄哄的一片,混亂、緊張和恐懼交織在一起,他似乎突然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帝修見他不說話,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又想說一句“啞了”?然而靜了一瞬,他淡淡道:“你害怕本座,所以不想回去?”這幾天他的恐懼太明顯,跟以前待在九閣之巅的時候簡直天差地别。其實那時候秦裳也是怕的,隻是帝修并未過多關注過,且秦裳的沉默和溫順極好地掩飾了他的恐懼,所以帝修并未有太大感覺。而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刻骨銘心,三番兩次的悖逆,杖斃,心如死灰的絕望……秦裳無法控制。或許除了害怕之外,他更多的是不安。忤逆了他視為天神的那個人,為的是求死,可最終沒死成,這樣的罪名便在心裡落了根發了芽……“本座給你兩個月時間養傷。”帝修見他久久不說話,徑自做出決定,“兩個月之内,乖乖回去九閣之巅。”頓了頓,“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本座既往不咎。”秦裳自自己的思緒中被換回,腦子裡有片刻的茫然。乖乖回去九閣之巅?可他……“回,回禀閣主……”秦裳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略有些緊繃,“屬下武功廢了大半……已經做不了九閣資格以前他喊他一聲主人,代表的不是卑微,而是心甘情願的臣服,也是親密。放眼整個九閣,隻有秦裳一人有機會伴随閣主左右,隻有秦裳是閣主身邊最親近的人——雖然這種親近是用無數的血淚和傷痛為代價,卻依然改變不了他在九閣是公認的第一高手這個事實。他也是公認的,閣主身邊身份最崇高的人。從沒有一個人用異樣的眼光看過他,他代表的是閣主,他傳達閣主的谕令,他的話就是閣主的話……然而,那都是以前了。往事已矣。秦裳怔了片刻,垂眸不語。他的熱情已經消耗殆盡,身心俱疲,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折騰,至于曾經的執念……既然忘不掉,就留在心裡也好。或許也可以隻當做是年少時的沖動,即便這個沖動的代價有點大。至少,他是沒有後悔過的。餘生還很漫長……也許也算不得多漫長,他這副孱弱的身體不知還能支撐多久。但這個并不重要。不管能活多久,兩年也好,五年也罷,或者能苟延殘喘個十年二十年……以後一個人享受孤寂的時候,把曾經的記憶拿出來緬懷一下……也就夠了。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奢求?混亂的思緒似乎終于理順了,腦子裡如撥開了一層雲霧,清明了些。秦裳斂着眸子開口:“閣中年輕一輩的高手很多,閣主隻要吩咐一聲,九大堂主很快會選一個武功高強又合主……閣主心意的,屬下殘軀病體,就算回九閣之巅,也隻是徒惹閣主心煩……”這番話聲音很低,卻字字清晰,幾乎耗盡了秦裳所有的勇氣。話落,心髒卻似被針紮一般疼痛。他感覺到内殿的空氣又有降溫的趨勢。閣主心情有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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