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興的事一樁接着一樁,姬冷月的心口堵得慌。
“月月姐,我給您講個故事吧。”
“嗯。”
“以前我貪玩,每次出去惹了禍,母後就把我捆在她寝殿裡,親自看着我。我醒着的時候她在忙,我睡着好像也在忙。有一次我問她,母後就沒有朋友嗎?為什麼不去找她玩?”
“靈界主怎麼說的?”
“母後沒有回答什麼,隻是低頭繼續看着公事。不過後來,我聽一直陪着母後的嬷嬷說,以前母後也很愛玩,六界三世有很多朋友。隻不過後來承了靈界主,一些人怕哪句話得罪了她,玩笑也不敢開了,母後怕掃他們的興,也就不再去找他們了。”
這件事,君無夜早就提醒她了,她早該有心理準備的。
芊芊陪着她,她就這麼低頭走在這迷幻的宮牆城道上,撞上了來人的胸膛。
“抱歉。”連頭都沒擡,她就繞過面前的人,繼續向前走。她想再看清楚些,這些年快快活活住着的上元天,一點一滴都是什麼模樣,以後可能就沒這麼自由了。
“芊芊,你也先回去吧。别陪着我了,我想自己走走。”
“這......”羽芊芊的聲音像是被什麼隔着,“那好吧,月月姐,你早些回來。”
姬冷月走到花園裡,看着當初跟月撫冥一起種的葡萄藤,都已經攀上亭子頂了,以前父神和哥哥就坐在亭子裡看着他們。至于君無夜,他永遠站在姬冷月旁邊,永遠都是在角落裡默默注視她,哪怕沒人注意到君無夜。
姬冷月坐進亭子,看到了蓮池角落裡一朵蓮,雖說不是很漂亮,但卻特别的很,格外有姿态。這蓮池需要深厚的靈氣才能栽得上花,可這上元天厲害的人也就這麼幾個。
這是誰栽的?
她伸出手探了探,似乎并沒有什麼靈氣的痕迹,倒勾起了她的興趣,接着就要采下來。
“月兒,這可不能摘,它還沒長好呢。”
“誰讓你跟着我的?”
“哎?月兒可不能不講理,剛才撞了我一下,我這才追過來的。”
哦,剛才是撞到了一個人。
“剛才沒看路。對不起,行了吧?你别跟着我了。”
“這蓮是我種的,還沒熟呢,月兒可不能摘。”
“你唬我呢吧,這蓮熟沒熟,我能不知道嗎?”
君無夜倒是真沒哄她,這叫永夜蓮,何時開何時謝都是未知之事,所以這花栽了這麼多年也沒什麼人知道是他栽。姬冷月小時候其實也見過,隻不過忘了這茬子事。
“月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别瞎逛悠了。”
“不去。”君無夜沒有多說一句,就把她橫抱起來帶到沒世了。
“君無夜,這都快夜裡了,我哪兒都不想去了。”
“你都好久不去沒世了,我帶你去玩一圈,兩圈茶的功夫也就回來了,不耽擱休息。他們過年,熱鬧着呢。”以前的鞠依然最愛過年了,一些很久不見的人還能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看着就開心。
“行了,放我下來吧。”
“放了你就跑了,到地方再說。”姬冷月不再掙紮,君無夜的控制也慢慢變成了溫柔的環抱。
在沒世上空,看得見是漫天的祈願燈和綻開的煙火。
那年,鞠依然還在屋頂上跟何燚焱看煙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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