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擡起頭,發現Shirley定定地看着他。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Shirley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就是覺得貝山兩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挺好聽的。”
賀峤當她是禮貌的稱贊,垂首沒有說話。她卻接着雲淡風輕地道:“畢竟這兩個字代表的就是你的名字。”
賀峤微滞。
她看着他:“我以為你知道,這是你名字的偏旁部首。”
他輕輕搖了搖頭。
的确曾經這樣猜想過,不過始終不敢确定,就像他從前不敢确定方邵揚的感情一樣。
可現在知道了,他就信。
兩人沒有再深入地聊這個話題,安靜地吃起了早飯。
賀峤原本就好看,此刻剛洗過澡頭發還半濕,面部線條柔和細膩,氣質從容沉穩,吃東西細嚼慢咽的樣子又格外斯文,Shirley籲了口氣,幽幽地低聲感歎:“邵揚這小子命真好……”
“嗯?”賀峤停筷,“什麼?”
“沒什麼。”她把裝食物的餐盒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太瘦了,多吃點,往後跟邵揚還有得折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想起早上浴室門口的事,賀峤模糊地應了一聲,自此再沒把頭擡起來。
方邵揚到底年輕,兩天不到就能從病房一口氣走到樓下了。這兩天來看他的人不少,有工作夥伴也有朋友章維等人,甚至連王可彧都帶着花來過一趟,不過唯獨不見父親方永祥。
方邵揚跟父親較着勁,當然不會主動打電話過去,但心裡難免失落。
第三天傍晚吃完飯,天剛剛擦黑。他給病号服外面披了件外套,一個人架着拐杖慢慢走到樓下花園,坐在長椅上看其他人散步。
如今已是深秋,外面沒有蚊蟲叮咬,隻有落葉偶爾煩擾。隔着一叢灌木,四五米之外的另一排長椅上有個小姑娘在忘我地背單詞,頭上戴着大耳機,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沒背多久,她爸爸找來了,給她加了件厚外套,然後又坐在她旁邊抽查背誦情況,父女倆你一句我一句。
方邵揚雙手交叉枕在腦後,靜靜聽着。
小的時候家裡窮,母親忙于上夜校做兼職,對他管束向來不嚴。他因此過得比較自由,但也錯過許多本該跟父母一同度過的時光。有次學校布置了一個家庭作業,是讓他們跟父母一起看電影寫觀後感,他一沒電腦二沒錢,根本沒有去看,自然也寫不出來。後來那篇作業是随便在書店找了本書抄的,家長簽字也是他自己僞造的。
那次他其實非常想簽爸爸的名字,因為媽媽的字迹太難模仿。可他悲哀地發現,自己連爸爸叫什麼都不知道。現在長大了,跟爸爸姓,看似圓了夢,其實什麼也沒改變。
一直坐到那對父女走了,周圍的人來了又去,他才起身捶了捶發麻的腿。
沒想到回到樓上,推開病房的門,方永祥竟意外坐在床邊。
方邵揚微微一愣,嘴張了張,爸爸兩個字沒喊出口。劉管家回頭見到他,趕緊過來扶着他坐到床上。方永祥從頭打腳打量了他一遍,雙手把拐杖握得很緊。
父子倆很久沒說話了,方邵揚覺得有些不自在,頭一撇,見到方永祥放在旁邊的那根拐杖,莫名其妙聯想到自己也在用拐杖,心裡竟産生一種名叫溫情的東西。
“醫生怎麼說,要緊不要緊?”方永祥問。
病中的人情緒脆弱,方邵揚頓了一下,硬起心腸說:“死不了。”
“剛才跑哪去了,來了以後沒見到你人,醫生護士也說不知道。”
劉管家插口道:“剛才見不到你董事長都着急了,差點把醫生給吼了一頓。”
方邵揚冷嗤一聲,一副不予置評的表情。方永祥說:“老劉你先出去。”
劉管家就此退出去,病房裡頓時變得更加安靜。
方永祥拄起拐,走到一旁倒了杯水,又挪回來放到床頭櫃上。方邵揚掃了一眼,再度把頭生硬地轉開。
天愈發漆黑,外面繁星點綴。
方永祥踱到窗邊,背對着方邵揚望出去,沉沉地歎了口氣。
“好好的一個家,坐牢的坐牢,病的病......是我這個一家之主當得不夠格......”
方邵揚擡起頭,在兩米之外看着他,“你現在才知道?”
方永祥背影蒼老又疲倦:“我既不是個稱職的丈夫,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我沒把懷業教育好,也沒把玉虹約束好,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方邵揚馬上說:“何止,你也沒把我教育好,要不然我不至于在這跟你唱反調。不過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哪怕我死我也會把工作安排好再閉眼睛,不會讓您老人家一輩子心血付諸東流。”
他話裡帶刺,一半是因為确實有恨,一半也是因為方永祥來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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