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包想來是穆詠故意扔下的吧。砍頭,脫衣,掩藏此人真正身份;扔下荷包,作為‘物證’,指向趙大。”周祈冷笑,“畫蛇添足!”
“看不出來,那穆詠這般心狠手辣!”想想那無頭男屍,鄭府尹覺得脖子有些發涼。
“其母還說他小時候見隻鳥死了都哭呢……”周祈搖搖頭,“到底哪裡出錯,如今變成了兇徒?”
衆人默然。
謝庸沉吟了一下:“或許——還是有些小時候的影子在。自然,這隻是我的猜測,還要堂審再驗證。穆詠在平康坊殺人,是在何處處理屍首處理得這般幹淨?妓子處?不知諸位是否還記得,那屍首身有酒氣,并有凍亡者之相。”
“人飲酒後,比平時更易凍死,各地每年都有寒冬時節飲酒過量、卧于街頭凍亡的。穆詠或許便是想到此節,用信箋、玉佩,甚至就是那個荷包,誘那喝醉之人去外面傻等,候其凍死後,便在外面輕輕巧巧幹幹淨淨地砍了頭顱,脫了衣物。那抛屍之所,或許便是他處理屍體之所。他這殺人方式,與直接拿刀砍死比,倒也确實顯得‘和軟’。”
鄭府尹再拊掌:“妙哉!這就都通了!”
外面更鼓聲響,鄭府尹笑道:“今日某就不說什麼‘辛苦’之類的話了,子正,周将軍,顯明,大家都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日朝會後,我們一起來漂漂亮亮地審結此案!”
諸人都站起行禮。
鄭府尹攜着謝庸的手臂親自送出府門。
後面崔熠問周祈:“你今天是回不了興慶宮了,住哪兒?跟我回去吧?”
周祈趕忙擺手:“快打住!就你們家洗個臉十個婢子伺候的排場,我可受不了。”
崔熠笑起來:“誰還非逼着你洗臉?”
“崇仁旅社多,我帶着小六随便找一家住一晚就是了。”
崔熠點頭,“也行,随你。”
謝庸、崔熠、周祈并陳小六和幾個侍從,一起冒着夜禁往回走。崔熠、周祈他們既人頭兒熟,又有符牌,于犯夜這種事駕輕就熟,并不當回事。
今晚月光明亮,在這空曠的長安街頭騎馬,雖風冷了些,卻也頗為恣爽。
幾個人行得不快,崔熠問起找到趙大的細節,陳小六嘴皮子最利索,與他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崔熠奇怪,“哎?他們怎麼知道那趙大藏在矮櫃裡?不是榻上,不是高櫃中?”
陳小六有些遲疑,雖則崔少尹與周老大相熟,但直說還是不大好吧?
周祈回頭,看看陳小六那德行,哈哈地笑起來,“那屋裡沒個榻,想來老妪平時便坐在床上,火盆卻離着床甚遠,反而挨着矮櫃,為什麼?那是寡婦疼兒,怕藏在櫃裡的兒子冷,刻意放在那裡的。且那矮櫃還用屏風半掩着,‘藏’嘛,總要能遮一遮就遮一遮,能掩一掩就掩一掩的。想來謝少卿便是以此推斷出來的吧?”
陳小六神色略帶悲憤,周老大還能不能嘴裡有句實話了?還什麼《櫃中鴛夢》,這是多讀傳奇就管用的事嗎?枉我還想着省吃儉用把東市傳奇都買了看呢!
聽了周祈的話,謝庸扭過頭來,月光似把她剪了個影,而晚風讓這影生動起來,每一處都那麼恣意,還有——灑脫。
謝庸扭回頭來。
周祈突然一笑,“哎!謝少卿,我們今晚回不了宮,你說住去崇仁坊——”
謝庸抿抿嘴。
“——哪一家旅社好啊?”
“就一晚,你還瞎挑什麼?老謝家旁邊就有一個,叫什麼清風逆旅的,你去住下就行。”後面崔熠道。
第20章審結案件
行到清風逆旅門前,周祈在馬上對謝庸叉叉手,笑道:“明日見,謝少卿。”
謝庸點點頭,帶着羅啟走了。
周祈和陳小六都下馬,陳小六去叫門。這個時候,那逆旅中都黑了,想來連主人帶客人都睡下了。
拍了一會子,終于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答應着:“就來啦,就來啦。”
陳小六便不再拍,轉而過來接過兩匹馬的缰繩,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周祈玩笑道:“老大,你聽崔少尹的話住這清風逆旅,莫不是打着晚間爬牆的主意吧?”
周祈笑問:“這是怎麼講?”
謝庸走到自家門前下了馬,突然想起王寺卿說的事來,略想一想,把缰繩遞給羅啟,“你先進去,我有件事與周将軍說。”羅啟答應着,在後面看自家主人又折返回去。
陳小六自得地對周祈笑道:“咱也是讀過書的人啊。那《東鄰女》中,女郎看那鄰家書生俊逸好看,便豎了梯子爬過牆頭,假說自己是狐仙,與這書生有夙緣……”
“還有咱們原先辦過的永甯坊的案子,裡面那個王家小娘子攀着院中桂樹翻牆去隔壁與劉三郎幽會。老大,你翻牆過院自然是利落無比,但對謝少卿還是莫要操之過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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