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車聲混雜一起,長龍似得的隊伍正從三門而出,為躲避戰禍,許許多多人沿着官道前往他鄉。
燕州,燕京。
初夏的陽光下,巍峨古樸的城牆下,大量的城中百姓、富戶在這裡聚集,又或相互告别,帶着家人,或拉上家中财物,與丫鬟、仆人、護院,走在長龍的人群當中。
隆陽被破,西面屏障已失,接下來就是燕京都城了。
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點。朝廷屢戰屢敗,沒人敢繼續停留,一旦戰事吃緊,不少人會被軍隊征召,協助城防,這些時日裡,許多人都有聽過延塘關齊家的事,對于朝堂上那位皇帝,他們沒有理由為他賣命。
一輛輛馬車、牛車裝載着滿滿家當的富戶呵斥着護院、仆人驅散前面的人群;抱着孩子的男人,牽着妻子躲開蠻橫的車隊;懵懂的孩童坐在父親的肩頭,指着擁擠攢動的人群哈哈大笑。
這樣的一幕已經持續了兩日。
燕京令徐攸接到朝廷旨意,長歎了一聲,便遣差役開始每家每戶清點人口,禁止城中百姓離開,東南西三門除了持府衙通行令的商隊外,幾乎所有人都被拒在門内。
燕京變成隻許進不許出。
一紙令下,城中百姓更加人心惶惶。
太師府上,留守府裡的江湖人沒之前多了,不少人在昨日聽到派出的數十名教中高手盡數被殺,全部挂在城頭示衆,趁着夜色偷偷逃離了燕京。
蕭文弼走到書房的窗邊,望着庭院裡匆匆跑過雨幕的丫鬟。
教中六十多名好手派過去,連對方一員大将都不曾擊殺,便全部挂上城樓了。
他知道江湖厮殺和戰陣之間有着巨大的差别,可這也太過誇張,自己那小外甥,到底從何處招來這麼一批實力強悍的将領。
從之前的情報看,定安城将不過一個肥胖老卒,到的如今戰将十幾員,不僅武藝高強,還會帶兵打仗。
有那麼瞬間,蕭文弼有些相信那個小外甥早已跟魏國暗通曲款,得到對方大量資助的傳聞。
這幾日各州傳來的情報、西北、東北百姓起義、生奴人造反,三路叛軍齊進,令他有種大廈将傾的戰栗和寒意。
他兢兢業業謀劃太子登基,位極人臣,屁股還沒坐熱,燕國就快被外甥推翻了,種種展現出來的能力,瘋狂到讓老人覺得自己一輩子所做的事都有些難以企及。
仿佛那一瞬間,他小時候聽到的燕國太祖開國橫掃一切的故事,将要重現了。
蕭文弼此時有些同情坐在龍椅上的北宮野了。
西面那支容州叛軍隻要稍微有一點動作,整個燕州必然一番心驚動魄,朝堂上的文武、龍椅上的天子便會夜不能寐,盤算對方下一步動作。
逼到這份上了,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要有所行動,那剩下的最後一條路,就是與叛軍在燕州真真切切的打一仗。
……
“太師!”
外面有聲音打斷了老人的思緒,門外是府裡的一個老仆,“宮裡傳來消息,陛下今日發了大脾氣,砸碎不少東西,還殺了幾個小宦官。”
“陛下為何發脾氣?”蕭文弼過去将門打開,“可是因為隆陽失守?”
“老奴不清楚,宮裡傳來的消息沒說。”
“嗯,去備車。”
打發走了老仆,蕭文弼歎了口氣,整理了一番衣袍後,經過那處通往隐蔽小院的路口,他看了一眼,便徑直走出太師府,上了馬車,穿行街道,前往朱雀大道。
車身微微搖晃,他撩開車簾一角,外面依舊熱鬧,過往行人百姓臉上帶着倉惶之色,或三五成群圍成一個小圈子嘀嘀咕咕說着話。
街上的行人也已經感覺到了戰争正在迫近。
堂堂一國都城,一年前九州安泰,京畿坐擁二十萬兵馬,很難想象短短一年的時間,變成這番模樣。
惶恐的街道過去,馬車轉入朱雀大道,随後駛入皇城,蕭文弼見到了皇城統領車缙,随意說了幾句話,便讓馬車進入皇宮,這是老人特殊的待遇。
皇帝在後苑前面一座宮殿,馬車随後便停在殿前,過去路上,周圍侍衛、宦官表現的戰戰兢兢,顯然今日天子洩憤,拿了身邊人下手。
呯!
蕭文弼還沒進去,就聽到瓷器砸碎的聲音,他舉步跨過門檻走了進去,最裡面的圍帳裡,幾個宮女衣裙淩亂的出來,摟着胸口從老人身邊跑走。
“陛下看來也知道刺殺失敗了。”蕭文弼走到一側的座位坐下,拿過還有溫熱的茶水喝了一口,“以前為師與你講過,為帝王者不得仁慈,可沒教過你帝王者不可失智。”
“師父想說什麼?說朕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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