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成舒殿觐見,一個福禮行下去,宏晅掃了我一眼,随意地吩咐鄭褚:&ldo;傳膳吧。&rdo;就不再有别的話,顯是一反常态。我揣度着不敢多言,隻惱自己昨日喝了酒很多事不記得了。随在他身後一起落座用膳,這一頓早膳吃得也格外冷寂。他有話不說,我明明心中惴惴還要裝出無事的樣子,竭力顯得平靜。&ldo;昨晚醉得不輕,歇好了?&rdo;還是他先開了口。我放下手裡一下下在粥裡舀着的調羹,颌首道:&ldo;是,歇好了。&rdo;&ldo;那你還記不記得,昨晚你說了什麼?&rdo;用來打破沉寂的關心之言就此擱下,他忽然直截了當地這樣問了一句,我心中一悚,苦思之下仍是毫無答案,迷茫地垂首應道:&ldo;昨晚神思不清……想不起來了。&rdo;&ldo;确實神思不清。&rdo;他一聲輕笑中摻着些許冷意,&ldo;卻是酒後吐真言。&rdo;一縷不祥的感覺在我心底蔓延開來,使得我自内而外地生冷,冷得胳膊不由自主地發了抖。我雙手在膝上一叩,強自止住,平靜地道:&ldo;臣妾昨日醉得厲害,如有失言之處……請陛下明示。&rdo;&ldo;朕在你嫁人前強要了你,你根本就不可能原諒朕是不是?&rdo;他字字森然的話語,仿若一道驚雷在我心中炸開,我震驚地滞了半晌,才略回了神,惶惑不已地望着他,一句話都難說完整:&ldo;陛下您……您為何這樣說?&rdo;他好似沒聽到我震驚之下的追問,一味地笑道:&ldo;那你後來轉了性、如此順從又是為什麼?為了給自己尋條生路?還是為了晏家?&rdo;他說話時一直隻是瞧着面前案上那一處空處,好像在自言自語。那一縷不安的感覺愈發明顯……昨日他醉成那般,恰與那日有些相似。我不記得我說過什麼,但那感覺我記得的。随着醉意不斷湧動的腦海中,盡是那一日的情景……那般的回憶之下,我究竟說了什麼,竟讓他今日說出這樣的話……他又一聲輕笑,帶起了嘲意:&ldo;你借着酒勁,一句句話都和當日一般無二。&rdo;我驚懼不安中還是疑惑更甚,他眸色一沉,頓了一頓,輕緩而道,&ldo;你告訴朕你要嫁人了,要朕放了你……呵,晏然,這麼久了,朕還真以為你不在意了。倒是忘了,你是心氣多高的一個人。&rdo;他猛地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那樣用力,隻覺手腕一陣蘇麻沿着胳膊延伸。他盛怒的逼視卻讓我顧不得腕上的不适,驚慌失措地與他對視。他狠狠道:&ldo;你到底要什麼,大可直言說出來。朕是一國之君滿足你便是,不用你在此強顔歡笑!&rdo;&ldo;陛下……&rdo;酸澀的淚意已湧到眼邊,我啟齒緊扣下唇忍了又忍,還是擋不住雙眼一陣模糊之後順頰而下的眼淚。宏晅的神色緩了一緩,放開我的手,冷漠地瞧着我揉着手腕不語。婉然擔着險上前遞了帕子,即刻躬身退下,我一邊輕輕拭着眼淚,一邊帶着一絲微凄的笑意道:&ldo;是,就如陛下所聞所見,那日的事臣妾終究無法釋懷。&rdo;他右肘支着桌子,看也不看我,鼻音帶起的冷笑無半分溫度。我離座,行到他側後跪下去,俯身下拜:&ldo;臣妾起初承寵,也的的确确是為了晏家,陛下恕罪。&rdo;他的聲音輕緩飄渺,含着不屑的威脅:&ldo;朕當日根本沒想再動你晏家,但你如今的欺君之罪,莫說毀你晏家祖墳宗祠,朕就是将你尚存于世的兄妹都誅殺了也不為過。&rdo;&ldo;是,臣妾知道。&rdo;我心中的驚懼已讓我覺得不堪重負,仍極力遏制着,吐出的話語字字平緩,&ldo;相較于别的世家,晏家已一切榮耀皆逝。祖墳宗祠,是晏家先祖唯一的栖身之所。臣妾是晏家嫡長女,于理于情不能坐視不管,當日臣妾不知陛下的想法,隻好盡自己的力。至于臣妾的兄妹……臣妾但求陛下看在九年的情分上莫要牽累旁人。&rdo;&ldo;你還敢和朕提情分?&rdo;他怒笑一聲反問着,似是覺得我的要求匪夷所思。&ldo;是。因為除卻決意承寵别有它因之外,臣妾待陛下的感情,都是真的。&rdo;氣氛微凝,少頃,他口氣緩和幾分但仍是冷淡:&ldo;自相矛盾,你分明記恨至今。&rdo;&ldo;那件事臣妾确實無法釋懷,對陛下卻不是恨。&rdo;我直起身,他果然已轉向我,目光如炬不容我說謊。我對上他的視線,沉靜續道,&ldo;臣妾無法釋懷的,不是從此跟了陛下。而是陛下您打碎了臣妾的一個希望,嫁人為妻的希望。陛下您知臣妾對此有怎樣的期盼,臣妾若說自己對此毫不介懷,您可信麼?您覺得臣妾是個沒有心的人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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