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婉瑩正準備前往逍遙閣迎接夏妙玄,不料靈山使者前來拜見。
天賜、婉瑩親自接見,雙方寒暄一陣,紛紛落座。
蕩魔使者王仙婆躬身道:“天尊、天後,如今常五郎已被靈山除名,衛青山也被貴派除名,二人破壞江湖規矩,死有餘辜。原本雙方合作得很愉快,為何突然之間劍拔弩張了?”
“什麼劍拔弩張?”婉瑩似笑非笑道。
“哈哈……”王仙婆拄杖笑道,“天尊、天後公然逼近靈山,不知意欲何為?”
“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婉瑩撚發笑道,“貴派可以自有進出壽州,我們為何不能自由進出玉山?何況壽州是敝派地界,而玉山可不是貴派地界。”
王仙婆無言以對,幹笑道:“老身此番前來不是為了口舌之争,而是為了和平。兩派都是名門,兩位天尊都是群賢領袖,若名門鬥得你死我活,江湖豈不是要大亂?名門和則江湖安,請天尊三思!”
“好啊!”天賜擲地有聲道,“求和可以,不過兩派得相互尊重,彼此平等,我們不是跪地乞和,絕不接受不公正之事!具體事宜,請使者與雲樓護法先談,談妥了,本尊再過問。”
天賜、婉瑩前腳離去,李雲樓後腳邁入,恭敬道:“使者,請開始吧!”
王仙婆沉吟片刻道:“第一,八公山必須停止擴張,不得破壞名門默契。自靈山以下,名門護法、使者不得超過五人,此為名門默契。而貴派肆意擴張,如今護法、使者加起來已經超過五人,且仍在繼續招納門徒,這嚴重破壞了名門默契,必須停止!”
李雲樓面露尴尬道:“貴派也在擴張,光三尊、四老、五法、七使加起來已經将近二十人,還有正職以外的靈徒将近百人,貴派能擴張,我們為何不能?”
“問得好!”王仙婆似笑非笑道,“靈山執名門牛耳,負責維護名門秩序,主持江湖正義,我們擴張是為了替天行道,你們擴張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取而代之,還是為了挑起名門糾紛?”
李雲樓無言以對,黯然低頭。
王仙婆繼續道:“第二,貴派天尊必須停止修練禁術,遵守江湖規矩。江湖早有規定,名門以下武功不得突破神仙,衆名門武功不得突破天仙。如今貴派肆意修練武功,無視江湖禁令,悍然破壞江湖規矩,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若事情傳出去,貴派如何立足于名門?又如何堵住悠悠之口?望貴派嚴加約束,尤其不能修練禁術,嚴格遵守江湖規矩!”
李雲樓面露難色道:“這……首先,天尊沒有修練江湖禁術,江湖傳言皆為造謠,使者不可輕信。其次,他們的武功很少有超過使者的,更不用說超過三尊、四老了,天尊一直在約束他們,這一點使者放心。”
“好!”王仙婆笑道,“第三,名門中已有天道盟替天行道,貴派創建的俠客盟應該解散,以免引起各派效仿。名門應該保持一緻,不該相互敵視,彼此争鬥。天尊已經發話,隻要你們願意解散俠客盟,敝派可以考慮邀請你們加入天道盟!”
李雲樓黯然歎氣,當初古祖天尊任性退出天道盟,緻使靈山坐大,終于釀成了今日苦果。想到這,他無奈道:“這件事得天尊點頭才行,在下無能為力。不過,如果貴派真願意邀請我們回歸天道盟,想必天尊定會點頭。”
王仙婆欣喜道:“護法放心,隻要你們肯與敝派保持一緻,加入天道盟指日可待!還有一點,天魔教、玄女教、聖毒教等易主,事關各派之事,應該讓他們自己決定,而不是強行任命魔嬰、女帝和毒尊。江湖早有規矩,任何教派不得幹涉他派内務。貴派所作所為已經越矩了,望天尊能夠懸崖勒馬,及時改弦更張!”
“是是,”李雲樓強顔賠笑道,“之前魔君、魔嬰破壞江湖秩序,肆意屠殺平民,掌門無奈将其廢黜。因三教群龍無首,為盡快穩定各派秩序,掌門不得不任命夏晴兒為魔嬰,姜冰兒為女帝,香雪海為毒尊。現在三教已經恢複安定,我想掌門應該會撤銷任命,讓他們自行推舉。”
“如此甚好!”王仙婆繼續道,“第五,上官甫、衛青山殺害靈山使者,挑動名門内鬥,破壞江湖規矩,殘害平民百姓,天尊已經下令務必将其擒拿歸案,望貴派不要插手!”
“當然,”李雲樓欣然道,“如此無法無天之人理應受到處罰!”
王仙婆得意道:“護法真是明理之人!還有宋轶峰、姜夢雪之事,二人屠殺平民一事純屬子虛烏有,其實是前毒尊湯智淵所為。至于二人襲擊貴派天尊之事,也是受人蠱惑,無心而為。如今二人将功折罪,洗心革面,已經被天尊任命為誅邪使者和罰惡使者,希望貴派不要再找他們麻煩,否則敝派絕不會袖手旁觀!”
“自然自然!”李雲樓急道,“他們既然已經洗去罪孽,我們豈有趕盡殺絕的道理?何況他們又加入了貴派,是貴派門徒,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繼續追究,望使者放心!”
“還有最後一件事,”王仙婆起身笑道,“日前有兩個蒙面男子屠滅了聖毒教,又無故屠殺了很多平民,二人一個面戴傩具,一個面戴巫師面具,不知貴派可認識二人?”
李雲樓遲疑一瞬,陡然想起天賜成親那晚上的傩戲群舞,驚得目瞪口呆,不敢吱聲。
王仙婆漫不經心道:“看來護法是沒見過喽!不管貴派知不知道二人,老身都要把醜話說在前面,天尊已經下令将二人擒拿歸案,誰敢包庇二人就是與敝派為敵,與名門為敵!”
“是是,”李雲樓冷汗直冒,唯唯諾諾。
兩人議定後,李雲樓将議和結果奏報婉瑩,婉瑩似笑非笑道:“師兄辛苦了,請師兄準備筆墨,我要親自與使者談判。”
大殿上,婉瑩秀麗端坐,品茶不語;王仙婆含胸駝背,眼神閃爍。
一茶品盡,婉瑩放下茶杯,漫不經心道:“使者想和談總要拿出和談的誠意,如此盛氣淩人,漫天要價,如何和談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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