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頭看車裡,她們也不知說什麼好。來寺裡拜佛,黃氏把臉塗成牆,心誠嗎?就不怕佛主不喜?
三十好幾的人了,又不是大姑娘,臉上難看些就見不得人了?
車裡的黃氏,近一月鬧得不輕,消瘦了不少,臉上的皮沒收好,都挂拉下。跟個木頭架子似的,挪動起來一手捧腹,像是顧忌什麼,身子僵硬地下車。
吉家二老沒等他們,早一步上山了。他們想去寒竹林陋室看看方圓大師在不在。到山上一問,小沙彌說大師出行了。兩老有些失落,拎着的膳盒裡還有特地跟京裡方大妹子學做的素齋。
黃氏沒見着菩提樹下解簽的老僧,連簽都沒求,拜佛燒了經書,誦了有一個時辰的經文,身子不支才起。歇了半個時辰,又到佛前繼續誦經。
一行直至日頭偏西了才下山。這時香客已經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們老的老病的病也不急,慢慢行。黃氏神情未好,勞累一天,還差了不少,泛黃的兩眼留意着周遭。
下到半山腰,坐下歇了一會,又繼續往山下。快至山腳時,一人從身邊過,幾人低頭看着腳下路,也未留意,唯由洪氏扶着走在最後的黃氏突然頓足,眨了眨眼睛,猛地回頭看向那走路輕飄,大甩寬袖的糟老頭。
是他嗎?不敢肯定,但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那人就是二十前,她臨嫁進吉家時,上寒因寺上香遇到的遊僧。掙開洪氏,疾步追上。
“大師…大師等一等。”
上山的老頭,聞聲腳不停,還走得更快。洪氏去追,可别看黃氏病着瘸着,這時她腿腳尤其利索。
黃氏像是瀕死時窺見了生機,在快追上時一個撲倒抓住老頭的一隻腳脖,哭求道:“大師,求求您救救我,我懷了鬼胎,快不行了。”她小腹日日疼痛,明明落了胎,但肚卻漸漸鼓起。一定是那個嬰靈,他不甘心。他要索她命。可…可她不能留他。
“放開,你認錯人了。”糟發遮面的老頭氣惱,一腳将她踹開,不知為何他心剛剛徒然抖跳了兩下,擡眼看山上,甩袖回頭。
吉忠明一行看着他匆匆走。
黃氏緩過來,再次追去:“大師,我沒有認錯,你給我指點過迷津,是你說的我…”一下閉緊嘴,急追在後,“我們二十年前在這見過。”追上,再次扯住他的寬袖。“你看看我,我沒怎麼變,你一定能認出,求求你救救我,我一定千恩萬謝。”
就在糟老頭厭煩至極時,聞一聲鷹啼,腳下一頓,忽地擡首上望。糟發下兩眼,左眼完好,右眼無神。黃氏見之,更是興奮,她沒錯認。
見一雙白鷹盤旋,糟老頭雙目一緊,揮開婦人,急奔下山。黃氏好不容易遇見他,哪會輕易放過:“大師,相見即是有緣,你要渡我。我沒認錯,你右眼有疾…”
糟老頭歹運,才到山下,就逢迎面來的銀袍長眉須老僧。一見此人,糟老頭子不禁後退兩步,身後黃氏還在喊,他往左急去。
“黎應岷。”方圓雙腿頓時如影,閃身飛掠追上:“哪裡跑?”上空白鷹不再盤旋,疾沖在上,追着南逃的糟老頭。
糟老頭慌不擇路,心中恨極那婦人,右眼裡的琉璃球颠出眼眶,一腳踩上跌飛出一丈遠。顧不得疼痛,爬起才要跑,頸口一涼,腳步頓住,左眼下望,薄如蟬翼,劍身不及小兒指寬的劍橫在那。不用右望,是景程隐。嘴抿起,又立時張開。
“啊”
一聲慘叫驚得荒林中鳥四散。
糟老頭一灘爛泥一般攤躺在地。方圓撿起剛丢下的劍,纏回腕上。取了别在腰上的犍稚,蹲下掐了老頭的下巴,就開始敲牙。
“景程隐,你要殺就趕緊。”糟老頭滿嘴血,笑得癫狂:“别再被我逃了。”
方圓冷笑:“你骨頭架子都被我卸了一半了,我倒看你能逃去哪裡?”他要謝謝黃氏,目光定在這張醜臉上。要不是黃氏在那叫“右眼有疾”,他還真不定能認出這狗賊,一把抓了黎應岷的發套。
“啊啊…”黎應岷終是忍受不了口齒間的劇痛,痛嗷哭泣。
“别哭。”沒抓到時,方圓想過将他活剝,但這會抓到手了,将他活剝的心卻不那麼強烈。他要帶他回京城,挂在崇文門上晾着,晾到黎永甯被抓那日。
黎應岷像是看出他所想:“你…你别指望用我引黎永甯那死丫頭了嗚,她不會顧念的哈哈…景程隐,你以為我的右眼是怎麼被掏的?”
方圓不理他,将他翻過身,一掌震碎他的腰骨。又是一聲凄厲慘叫,黎應岷嗷嗷哭:“快殺了我。景程隐給你妻兒報仇…三奇之害,是我出的主意。想想蘇婧圓,想想你兒子景鐘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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