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純佑吃了一大驚,幾千年來,皇朝什麼時候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如果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又是什麼樣的?難道是皇帝輪流坐嗎?
他知道這後面的話蓄含着毀天滅地的,能夠摧毀整個現有皇朝,甚至整個儒家體系。
範純佑躊躇一會兒才問道:“後面會發展成什麼樣?”
趙乾雲知道範純佑什麼意思,反問道:“我們到遼東後,你是希望高高在上,百姓如同草芥。還是希望,人人都是平等,你一點特權都沒有?”
範純佑:“特權?平等?”
趙乾雲:“是的特權,對别人生殺予奪。人人平等,人與人之間沒有高低,尊卑!”
範純佑:“沒有高低,尊卑,那不是亂了套了?”
趙乾雲:“亂套?為什麼會亂套?每個人都自己要什麼,做什麼,一個方向使力氣。而不是牛馬一樣被所謂的人上人驅趕役使!”
範純佑:“很美好,但我怎麼覺得很虛幻!”
趙乾雲:“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畢竟這是社會識字人口達到一定程度,才能出現的事情。”
範純佑:“識字人口?也就是說,讀書人到一定數量,士人就不存在了吧,誰都能做官,你一直在做這件事情!”
趙乾雲:“就算是人人識字,官也不會消失,也不會人人都能做官!隻是官員的特權削弱,更多的監管手段讓官員廉潔奉公。
當然,官員的任務也會改變,現在的官員負責牧民,一地的安全和稅收,稍微能幹點的,給當地留下一點政績。”
範純佑:“那你心目中的官員是怎麼樣的?”
趙乾雲:“我認為的官員,首先是為國家服務的,維護國家穩定,維護國家利益,其次是為人民服務,為人民的生活和生産提供安全便利的條件和環境。”
範純佑:“服務?”
趙乾雲:“對,就是服務,百姓遇見什麼困難,合理範圍官員盡量解決。比如,打擊土匪,黑惡勢力,為百姓提供各種優質種子,種植技術等等!”
範純佑:“如此,極好,你描述的一個極好的願景,但怎麼能保證官員不魚肉百姓,而是服務于百姓?”
趙乾雲回想那個事情,那麼精密的機構設計都無法杜絕貪污腐敗,自己建立的政權,怎麼能避免?所以監管機構一定要非常的缜密。
于是說道:“架構檢察系統,官員家産申報制度,稅賦均攤,官員和家人不得經商,等等,不是一兩句話說清楚的!”
範純佑:“如此的話,你将和天下所有的士人為敵!”
趙乾雲:“得罪他們?得罪就得罪了,那又如何?你記住一句話,隻要你強大一定程度,會有大儒幫你辯經的!”
範純佑臉紅了一下,他自認為儒家學子,趙乾雲這話深深刺痛了他,但他也知道,這就是人性,不是四書五經能改變的。
趙乾雲見範純佑不做聲,歎了口氣,他範純佑也是一個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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