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雲并不管老挑夫的話,他看到一個非常瘦弱,看不到身上有一點肉,腰間隻圍着一圈獸皮的,看上去才六七歲的女孩子,趴在射死的男子身上哭泣。
趙乾雲自然知道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個家,以前殺了,看不到,就不會去想這一層,沒有心理負擔。
現在擺在面前,那沖擊自然如同山崩海嘯一樣,沖毀他的心理防線。
他收起弓箭,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木頭一樣的走到那個女孩子身邊,他想彌補這女孩子,把身上的銅錢捧出一捧,送到女孩子的前面。
那女孩子她淚眼巴巴的看着趙乾雲,趙乾雲立刻明白錢對這個女孩子沒有作用。
也是,錢對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子有什麼用?于是把錢放在邊上,拿出麥餅,遞給那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可能餓極了,眼巴巴的看着趙乾雲手中的麥餅,趙乾雲把麥餅朝女孩子遞遞,那女孩子吞吞唾沫,接過麥餅立刻狼吞虎咽吃起來。
老挑夫來到趙乾雲邊上說道:“第一次殺人不好受吧!這些莫徭人窮瘋了,就下來搶。哎!作孽啊!”
趙乾雲搖頭說道:“沒有怎麼難受,隻是這孩子!”
老挑夫蹲下,按着女孩子的頭,往後折,歎了口氣說道:“這是漢人的女兒,不知道怎麼被搶到山裡。”
趙乾雲感覺莫徭人和漢人都差不多,怎麼老挑夫一眼就看的出區别來,問道:“這你都分辨的出來?”
老挑夫說道:“這有什麼難的?你看她身上的皮膚,還是有點白色的,你看看其他的莫徭人,有一個是白的麼?”
他蹲下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哪裡人?”
那小姑娘懼怕的朝趙乾雲這邊靠靠!
老挑夫看小姑娘的行為說道:“這孩子還是喜歡你!”
趙乾雲苦笑說道:“喜歡我?我殺了她的親人!”
老挑夫說道:“這個人未必是她的親人,而是給她吃的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女孩子被搶後,分給這個人。”
趙乾雲低頭問着女孩:“是這樣麼?”
女孩子居然點點頭!
趙乾雲見女孩子聽的懂自己的話,又問道:“你是哪裡人?你的家人呢?”
女孩子搖搖頭,好久才生澀的說道:“阿爹,阿娘都和他一樣睡睡了!”
趙乾雲瞬間就明白了,這女孩子的家人都死了。
他想到自己也孤身一人,生活再無寄托。收養這個孩子,作為自己生活的寄托,也是作為自己的良心,不會讓自己走火入魔。
其實趙乾雲已經隐隐約約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從穿越過來之後,被家庭牽絆,被世俗壓制,感覺到亂世來了,出手就是殺人,毫不留餘地。
在得知家人被殺後,更是瘋狂,瘋狂到一個人對一座城的叛軍實行報複,毫無顧及。
是自己英勇麼?不,不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把穿越過來的積怨全給了那些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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