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團兒一撇嘴,很猶豫地結巴着:“督公,哥哥在魏、魏同知家裡,過得不好!”
“怎麼?”常喜一眯眼,并不說要把魏水如何的狠話,隻問:“他都對你哥哥幹什麼了?”
玉團兒哭訴道:“哥哥的膀子身子上面好多傷,都是叫他打的、勒的、咬的!”
聽到這個咬,常喜就明白了,一張繃緊的臉很快松下來:“這個麼,閨房之樂……”
玉團兒終歸是個孩子,且比他的哥哥少了一竅心眼,哄一哄,便忘了這回事,又正是得常喜寵愛的時候,被摟着說了幾句話,就摸起來,一摸就不行了,這麼玩了半天,玉團兒哼唧唧地伏在書案上,一把腰便軟塌塌了。便是不依那湯藥,也胡玩了半日,一屋子書冊本目俱都淩亂不堪,到了晌午,才有小火者過來問門:“爺爺,商會的謝微卿見是不見?”
常喜道:“隻他一個人來了?”
門外回:“是的。”
常喜撥着衣領,慢慢系上,施施然地回:“叫他候着。”
如此,謝晏在偏廳等了半個時辰,才等到了常喜。
廳内擺着石榴、棗子一類的小果子,謝晏正打量着,忽然左右打簾,常喜悠悠地踱進來,語氣不急不緩的:“哎呀,來遲了,讓微卿久等了吧?”
對外人,常喜無時無刻都是這樣的态度,謝晏也無可奈何,站起來打揖:“哪裡,等候督公的大駕,就是叫我不眠不休等上一晝夜,那也是等得的!”
常喜因大笑起來:“我看南京上下,沒有比你謝微卿更會奉承咱家的了!”
都算得上老熟人了,何不知道對方話裡那份真假的斤兩呢,兩個人親熱的攜手坐下,說了一陣江淮河道那些生意上的事,而後謝晏話鋒一轉,便說到了元君玉。
“石城的那些鋪子,再有一月就要分紅,我打算從我這裡,多給世子勻一些過去。”
常喜贊許道:“微卿一向是明大局,講義氣的,這一點,咱家沒看錯你,也難怪魏同知當日向我引見。”
謝晏道:“微卿既無才學,也無品格,所能籠絡人的手段,不過是舍些錢财而已。”
常喜咂摸出他這句話的意思了,打量着他:“世子嗎,總歸是咱們這邊兒的。”
“但世子爺,”謝晏痛心疾首地,“他和甯家走得太近了。”
靜了一陣,常喜才說了話,用一種不大瞧得起人的目光,直白地看着謝晏:“何用你來說呢,是個人,不也都看得見?”
“……失言了。”
午後的涼風一陣陣垂着,穿過垂花門,撩着藤蘿,經穿堂吹到偏廳裡來,常喜笑着掰一枚血紅的石榴,笑意深不見底:“我說呢,東風吹不來的貴客,今日怎麼巴巴地到我這來。”
石榴汁把他的手都沾了黃,他也不叫人過來送濕帕子,隻笑吟吟地說:“原來是上我這裡挑唆來了?”
元君玉吃過午飯,看了會兒雜書,便時不時向大門那裡望幾眼。
侍候的老太監端水送茶,過來時,也被他問了一兩句:“今日沒什麼來客?”
“沒有的,世子爺。”
元君玉略略颔首,又問:“大門有人守着?”
“自來有人看守的。”
他又道:“你過去看看,過午人就松弛,容易玩忽職守。”
太監應聲出去,過了會兒回來報:“世子果然英明,确有兩個人在那裡打瞌睡,已經罰了。問過其他看守,幸好白天沒有客人到訪。”
“教訓便罷了,”元君玉放下書,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南北兩邊角門有人守沒有?”
“奴婢這便去敲打一番。”
一炷香功夫,太監又回來,報告說并沒有客人來訪,元君玉不大高興,但并不明說,隻又吩咐:“前陣子叫首飾鋪子打的八寶金銀锞好了沒有?”
這句話問出口,太監就明白了,把頭壓得低低的:“正派人過去取了,再有兩刻應該就回了。”
他所估量的時辰竟然分毫不差,兩刻之後,東西就送回來了,還是那個老太監,把東西送到元君玉跟前,一邊開盒子一邊講:“那個誤事的,取完東西回來的路上,遇着甯指揮家的下人,說了幾句話,因此遲了,要不然,飯前就該到了。老奴方才罰了那人,下次再不敢了。”
元君玉道:“說了什麼稀奇事,還被牽絆住了?”
老太監笑:“說了甯家的二爺生辰,臨到日子竟跑去鄉下尋他母親昔時的奶嬷嬷,下人麼,終歸嘴碎,又閑扯了不少,這才遲了。”
“鄉下?”
“倒也不遠,出城去五裡地,都是村莊。”老太監停一停,似乎回憶起什麼:“咱們府上在那裡還有塊田地,今年租給農戶耕種,似乎還未交租。那些種地的,也是刁鑽,年年不肯照實了報收成,非要把租金毫厘都算清了,還要再抹一個零頭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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