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也成了大伯哥最大的阻礙,比起已經死去的月娘,顯然是他這個嬌生慣養的主兒的金貴身體最重要。
“罷了,你算是趕上了一場好雨了,少爺我就饒了你吧,早就想嘗嘗當少爺的瘾了,那些城裡的少爺們拽的跟什麼似的,在我看來,還不就是那樣。
不瞞你說,比起你這跟個木頭的村婦,還是城裡的大小姐們更放得開,什麼千金之軀呀?到了我身下,那不還都是一樣,還有那投懷送抱的更是可笑啊。
她們有錢有權有勢,都有個頂頂好的當家人,可最後怎麼樣啊?
還不是自願喝了我這麼個泥腿子,她們看不起的鄉下人熬的迷魂湯了!小爺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瞧瞧,這不知好歹的樣子,遭了報應了吧?”
“畜牲,畜牲,畜牲,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為什麼還是這樣啊,逃不開了嗎?這個循環……”
厲鬼月娘的聲音從開始的歇斯底裡,到現在的喃喃自語,她的眼裡有憤怒,有麻木,有沖天的怒火,還有深深的絕望。
大伯哥越說越痛快,他不知從哪找來了石塊,然後開始在月娘的腰上石塊上纏繞,畫面越來越慢,細節越來越清晰,這一節仿佛有人倒退了一般,又重新演繹了一遍。
纏繩子,繞圈,打臉,親吻,推入湖,沉底……
所有的流程,所有的畫面,仿佛被人調整了時間,放慢了十倍,一點一點,一滴一滴緩慢到極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還是逃不過?
為什麼她就是聽不見?
為什麼要我一遍一遍看着曆史的重演卻無能為力?
為什麼啊,為什麼……嗚嗚嗚……”
聽,好像有個時鐘在不停的響。
滴……答……
滴……答……
滴……答……
畫面像極了水墨畫,所有的顔色在一瞬間都褪去了變成了灰白色,又好像一場正在出演的啞劇。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那些噼裡啪啦的雨聲,大伯哥得意的笑聲,雨水沖刷堤岸的聲音,石塊落入河裡的沉悶聲響,統統……都不見了。
一隻無形的大手,仿佛在後面操縱着時間的輪軸,慢慢的,輕緩的,無情的,重新又撥回到了原點。
時光倒退,這段印象最深的回憶重新開始新一輪的輪回。
剛剛的所有步驟像是推開重來一樣,又重複了一遍。
全部的流程,畫面,仿佛被人調整了時間,放慢了十倍,一點一點,一滴一滴緩慢到極緻。
“為什麼,我沒有錯啊,我月娘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我月娘也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一個人,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不要這樣了,不要這樣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厲鬼月娘無力的站在那裡,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嘴裡不斷的說着祈求着,可是她的眼睛卻怎麼也移不開,仍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循環,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着自己内心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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