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的勇氣是她們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所以她能得到别人所渴望的,也是理所當然。不知過了多久,木棉才輕輕開口:“林慕安。”她視線依然是注視着前方,側臉溫和,仿佛剛才那一聲輕喚隻是他的幻覺,林慕安沒有開口,卻把注意力放到了旁邊那人身上。“你會不會打籃球?”她終于側頭,眼睛黑亮的盯着他,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語氣十分平靜。“不會。”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木棉卻瞬間笑的無比爛漫,猶如三月漫山遍野盛開的杜鵑花。她輕輕抓住了他撐在身側的無名指,握着那根白皙纖長的手指微微搖晃,語氣帶着一絲撒嬌。“我教你好不好呀?”原本就軟綿的聲音此刻柔得不像話,絲絲往耳朵裡鑽,指間傳來溫熱的觸感,柔軟的指腹貼着他的皮膚。林慕安想。他應該甩開她,然後冷眼不耐的瞥她。但腦海就仿佛是搭錯了一根線,鬼使神差。他說:“好。”周圍正在打籃球的人都愣住了,他們眨了眨眼睛,難以想象那個在投籃的人是林慕安。但目光一觸及到旁邊的木棉時,瞬間了然。是了,也就隻有她,能讓林慕安變得和常人一樣。他們看了幾眼,随即收回了視線,繼續着方才手上未完的動作。現在不管是林慕安做出了什麼對他來說不正常的事情,隻要有木棉在,那都是正常的。這是一種旁人難以體會的感情。微妙而又奇特。除了彼此,無人能插足。chapter22傍晚,下課鈴響前分,木棉已經開始低頭收拾着東西,一旁方芸見狀,忍不住調侃。“多日來難得下個早課是吧?!”“嗯哼”,木棉應完,下課鈴聲恰好響起。“我走了,明天見。”她提着書包往教室後面走去。轉身之際,目光所及。林慕安恰好站了起來,擡手把包單肩斜斜挂在背上,姿勢潇灑而利落。兩人目光在空中遙遙相接,木棉對着他笑了一下,并肩往外走去。“晚上吃什麼?”“想吃面。”木棉剛要做聲,林慕安補充:“你做的。”“好呀,那去我家?”她聲音不由帶上了幾分雀躍。“恩。”林慕安點點頭。他很喜歡她們家,很好,很溫暖。木棉家離學校也很近,穿過兩條馬路就是。昨天夜裡下過雨,空氣很清冽,一陣風吹來,帶起陣陣涼意。她側頭看了眼林慕安被汗濕的頭發,目光有些憂慮。“冷嗎?”她問。“不冷。”“可是你剛出一身汗,現在又吹風…”要是感冒了,木棉應該會自責死。都是自己拉着他去打籃球的。“沒關系。”林慕安面上沒有太多表情,嗓音清淡的回答。他沒有這麼嬌弱。木棉沒有再開口。回去的時候經過樓下生活超市,想起空曠已久的冰箱,她側頭問道:“你餓嗎?”“還行。”“那去買點東西?”“好。”買了一堆的蔬菜零食幹糧,木棉推着車,慢慢轉到了生活區,她擡手,從架子上抽出一條天藍色毛巾。“好看嗎?”她笑意盈盈的注視着林慕安。“好看。”他喜歡天藍色。木棉點點頭,把那條毛巾放到了購物車裡。随後是牙刷,杯子,拖鞋,最後…是睡衣。林慕安終于察覺到不對了。“你買這些東西幹什麼?”木棉正在認真比較着手上淺藍格子睡衣和紅色格子睡衣哪個好看,聞言頭也不擡的回答。“用啊。”“給誰用?”他锲而不舍的追問。木棉聞言,立刻擡頭,臉上的笑容燦爛得過分。“當然是給我喜歡的人用啦!”林慕安頓時沉默,神色無比複雜,眼底湧動着晦暗不明的光。須臾,他說。“買那個淺藍色格子的。”木棉很快就買齊了東西,前後大概十來分鐘,小超市人不是特别多,結賬付款什麼的都不用排很久隊。到家,木棉一打開門就把他推進了浴室,然後把剛買的東西全部塞到他懷裡,給他講解着洗浴開關。“這個熱水在這裡…”“毛巾挂這邊…”“沐浴露用我的就好了…”“好了!”林慕安忍不住低呵。“我知道了,出去。”“我再說最後一句——”木棉手扒着門框,探出頭來。“水溫記得調熱一點,别感冒了。”“我煮面去了!”她說完,極快閃人。因為那個少年的耳根,已經爬上了一抹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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